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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的夜雨淅淅沥沥,敲打着旅馆房间的窗户,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陈晓的心上。与“知行书局”吴老板的接触,像在他黑暗的前路上点燃了一盏微弱的、却指向明确的灯。姐姐的牺牲决绝而伟大,他不能辜负。
但在这盏灯照不到的阴影里,还有一群需要“料理”的臭虫——那些为了美援就毫不犹豫出卖他的军统(现保密局)老东家。
光是配合地下党的计划还不够,他需要让这些叛徒也动起来,成为他剧本里的“配角”,而不是躲在暗处打冷枪的搅屎棍。
他坐在昏黄的台灯下,铺开信纸。不是密码,而是用只有毛人凤等极少数核心层才掌握的最高级套嵌密写方式,撰写他作为“夜莺”的最后一封“工作报告”。
笔尖划过纸张,沙沙作响,带着一种冰冷的快意。
“毛局长钧鉴:”
“一别经年,未知局座夜半惊梦时,可曾忆起昔日罗家湾誓言‘团体即家庭,同志如手足’?属下身处敌营,日夜如履薄冰,幸不辱命,屡获微功,本盼胜利之日,得见天日,重归团体。然近日听闻,局座为换取区区美械,竟将属下之存在、乃至扭曲之功绩,作为筹码,献于美方。更以属下胞姐为饵,行此下作胁迫之举。此举与昔日日寇何异?与76号汉奸何异?”
“属下心寒彻骨,亦为团体悲之。若‘家庭’可随意出卖‘手足’,‘同志’可轻易化为‘筹码’,则团体之存在,意义何在?信仰之根基,岂非沙土之塔?”
写到此处,陈晓内心冷笑:跟你们谈信仰?真是对牛弹琴。不如来点实际的。
他笔锋一转,进入真正的核心:
“属下虽不才,然数年间于梅机关核心,所见所闻,所经手之机密,远超局座想象。非仅日伪之档案,更涉及党国内部诸多‘不宜为外人道’之秘辛。例如,民国三十一年,局座于昆明购置之私宅,款项来源似与查没之‘逆产’颇有牵连;又如,戴先生(戴笠)罹难前,关于团体内部某些高层与汪伪残余资金往来之调查报告副本,属下机缘巧合,亦曾得窥一二;再如,近期某些高层子弟利用特殊通道,将国之资产转移海外之记录……”
他列举了十几条极其隐晦却又足够精准的“提示”,每一条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直指毛人凤及其派系的要害。这些信息,部分是他在梅机关权限内偶然截获并记下的,部分是他结合情报分析的推断,真真假假,足以让做贼心虚者胆寒。
“此类琐事,属下本不欲多言,然局座及诸位长官行事如此‘果决’,令属下不得不为自身与家姐留一丝余地。上述种种,及其他未便详述之内幕,属下已备妥详实记录,分藏多处,并委托可靠之人保管。若属下或家姐遭遇‘不测’,或感觉持续受到不必要的‘关注’,这些记录将会通过特定渠道,陆续送达《大公报》、《中央日报》编辑部,乃至……延安方面。”
他画下最后一个句号,感觉胸中一股郁结之气稍散。这种撕破脸皮的威胁,爽!比在梅机关里虚与委蛇、强颜欢笑痛快多了!
内心吐槽:以前是给你们打工,现在老子是甲方!甲方爸爸教你们做人!
最后,他提出“要求”,实则是将对方纳入自己的步调:
“为免局面不可收拾,属下斗胆向局座提议‘合作’一二:
一、请局座动用影响力,向美方OSS机构‘强调’属下之独特价值。需着重说明,属下非普通情报员,乃是对东亚战略格局、日本遗留情报网络及苏联远东意图均有‘深刻洞察’之战略分析者,活着的、愿意合作的‘高桥晓’,远比一具尸体或一个囚犯有价值万倍。
二、在家姐之事上,望局座能‘高抬贵手’,至少在其‘移交’美方后,莫要再行‘灭口’之类画蛇添足之举,以便属下能‘安心’为美方效力。必要时,甚至可配合演出一场‘营救’或‘阻拦’之戏码,以增信于OSS。
三、若局座应允,请于十日内,在香港《星岛日报》分类广告栏,刊登一则‘寻犬启事’,内容为‘寻找走失白色博美犬,名唤阿福,有拾获者必有重谢’。见此信号,属下便知局座诚意。
以上,皆为确保彼此相安无事之下策。望局座三思,切莫自误。
夜莺(陈晓) 绝笔”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信件,确保措辞既能激怒对方,又能让其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威胁。然后,他用特定的药水进行密写处理,待字迹干透后,外面套上一个普通商业信函的信封,写上保密局重庆局本部的一个公开信箱地址——这个地址看似普通,实则是毛人凤亲信负责筛选的特定渠道之一。
寄信过程本身也是一次微型行动。他选择了凌晨时分,一个位于油麻地、靠近码头、人流复杂且没有监控的老旧邮筒。雨水和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他将信投入邮筒的瞬间,感觉像是把一颗拔了栓的手榴弹扔进了敌人的指挥部。
“走你!”内心默念一句,他压低头上的鸭舌帽,转身消失在迷蒙的雨幕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