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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国豪已经回清江，范德权一家老早回南开，连老爷子也回了单位。
瞿子龙环顾四周，心里空落落的。偌大个省城，转眼间竟像是没了根。老友爹还在，可瞿子龙心里门儿清：再赖下去，省里那些大佬们，眼神怕是要把自己戳成筛子。
不留归不留，脸是不能要的。
该要的政策得要。
还有物资可不能手软。
还有双排座都已经被苏国豪车队开了回去，这二十多号人，咋回清江。
......
吴福堂和一众高官微笑着挥手，目送这瞿子龙一行人离开省城客运站。
应瞿子龙“恳请”，省委专门协调客运站，调来了两辆保养得锃亮、车况最好的长途中巴，司机是跑了几十年山路、经验最老道的师傅。
一辆解放大卡，车厢里塞满了省卫健委“关怀”清江县医院的医疗设备、崭新桌椅板凳。
最后还有一辆黄河162大卡，车斗被篷布盖得严严实实，里面是各厅局私下塞给瞿子龙的“见面礼”——磨面机、抽水机、解放鞋、雨衣、甚至还有几台收音机。
瞿子龙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人情，老友爹负责还！
吴福堂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眼底却掠过一丝苦涩，两天前接到老四电话说专家组前往云西，截胡这事他自己也觉得不地道，但顶尖团队呀，全国能拉得出来几支。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决绝，丝毫不拖泥带水，连中午饭都不吃拉着一窝老老小小，拔腿就跑。
他身后几位厅局领导也笑容满面，只是那笑意，有的真心实意，有的就略显僵硬，比如卫生厅那位，顶尖专家团队飞了，自己还划拨了好些医疗设备，唉，心在滴血。
送走瞿子龙的车队，几位领导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这小子！太不识大体了！”卫生厅一位处长忍不住抱怨，声音压得低，却满是火气，“附属医院那些专家，留在省城多好！全省医疗精英明天都要上来交流学习！这下倒好，全被他弄到清江那个小县城去了！这叫什么事儿！”
吴福堂看了一眼发话的人，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就是！”旁边一个处长也愤愤不平，“一个小县医院，要设备没设备，要人才没人才，简直是暴殄天物！浪费资源！”
“行了！都少说两句！”一个级别更高的领导皱着眉呵斥，眼神扫过众人，“赶紧回去通知各单位，明天的交流学习取消！以后……以后再说！”
那个处长尤自不甘心，梗着脖子：“凭什么啊？他一个个体户，仗着……仗着有点关系，就敢这么胡来？这不是乱弹琴吗！我们……”
“你闭嘴！”高个领导猛地打断他，脸色铁青，“还嫌不够乱？吴代省的态度你没看见？那声‘老友爹’是白叫的？你想死，别拉着大家伙儿一起！”
旁边另一个机灵点的处长赶紧拽住还想争辩的副厅长，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后怕：“老张！你糊涂啊！吴代省什么背景？刚扳倒了刘志明和欧阳！现在风头正劲！你想被‘雷霆’一下吗？！”
听到这，吴福堂秘书罗学民才站到人前发言：“沪市专家是子龙引进来的，他想带哪就带哪，哪怕是村卫生室，也是他的本事，专家组只要在我们省，不管在哪儿，都是宝贵的财富！各位有问题，明天直接到省长办公室提！”
几个领导都是浑身一激灵，想起吴福堂上任后雷厉风行的手段，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吭声，灰溜溜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