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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瞿子龙身上。
他垂着眼皮，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像是在组织语言。
“这歌，”他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不是我写的。是…另外一些人的心血。”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着陈明娜的审视，“我唱一遍无妨，但如果要卖版权…这不地道。我不能拿不属于我的东西去换钱，嗯，还有，我不信子，我姓瞿，瞿子龙！”
他的想法是，等以后找到歌曲的原创作者，把稿费和版权全部归还其本人，以赎今日盗用之罪。脑子里竟忍不住YY，现在把作者信息备份，等以后第一时间找到他，告诉他（她），这一首歌，版权归你，再给你xx元经费，对方会不会被吓坏。
陈明娜愣住了，这瞿先生说话好特别，啊？他姓瞿不姓子？！
赵云鹏刚想插嘴说“大佬你这是傻…”就被旁边的李文康用眼神死死拦住——顾墨帆的手指在桌边轻轻点了一下。
“不过，”瞿子龙话锋一转，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个抱着琴、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姑娘身上。“版权我会自己注册，以后有机会的话，物归原主。” 他抬起下巴朝那小姑娘点了点，“你，想唱这首歌吗？”
小姑娘浑身一激灵，猛地点头，小鸡啄米似的：“想！想！我…我嗓子好的！我唱得来！”她普通话带着点上海腔，但声音确实清亮。
陈明娜柳眉蹙起，飞快地打量那个女孩：瘦弱，紧张，但眼神很亮，五官底子不错，尤其是一管嗓子，带着未经雕琢的灵气。
她心里迅速盘算开了：素人，好包装；这首歌风格极其抓耳，需要一个纯净的音色……稳赚！
她精致的脸上瞬间换上得体的笑容：“瞿先生讲究，实在令人敬佩。版权挂您的名，也是保障。至于演唱者，”她看向小姑娘，声音放柔和了些，“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张芸。”女孩小声说，声音因为激动发颤。
“好，张芸。有兴趣来公司试试吗？”陈明娜拿出笔，“我们谈谈合作细节？”
后面的事情快得不可思议。
在昏黄的灯光下，劣质的点菜单背面，一场临时协议飞快谈成：
瞿子龙作为词曲原创（注册方），享有整体收益百分之四十分红。
陈明娜的公司负责录制、发行、推广，抽成百分之四十五。
演唱者张芸，占百分之十五分账。
瞿子龙指着条款对张芸认真说：“这十五是你应得的。好好唱。”
张芸捏着那张改变了命运的纸条，眼圈都红了，拼命点头。
“小芸，”陈明娜已经改了称呼，迅速安排好下一步，“明天上午九点前，到沪海公司，我带你签临时约。然后去找瞿先生……呃，瞿老师，”她及时改了称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尊重。
瞿子龙对这个安排没异议，点了头：“可以，明天你们来东方旅馆，我再教你两首歌。”
陈明娜雷厉风行地收起笔和纸：“那么，瞿老师，我就先告辞了。期待咱们的合作一鸣惊人。”
她说完，对瞿子龙点头致意，又冲赵云鹏、刘锦辉等在场的人礼貌而又和善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停在路边暗影里的一辆黑色轿车，引擎轻响，融入夜色。
张芸抱着自己的吉他，傻傻地看着瞿子龙，仿佛在做梦。
瞿子龙冲她笑笑，端起一杯酒：“行了别傻站着了，想感谢我？那坐下吃点东西就回家，今晚就别唱了，保护好嗓子，我在沪市时间很紧，得见缝插针地把你教会，以后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排档里再次喧闹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又撞上好运的亢奋。
喧哗里，赵云鹏搭着刘锦辉的肩膀，操着蹩脚的粤语：“辉少！不打不相识！以后在上海滩，有事找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