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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是那个解题如刀、气质冷冽的高岭之花,而是一个因为努力付出后未能收获期望结果、倍感委屈和无力的女孩。
 这种巨大的反差。
 绝对比任何言语都让严渊觉得有冲击力。
 严渊侧过头,看向她轮廓优美的侧脸线条绷紧的弧度。
 昏黄的光线投射在林见微的脸上,她不久前好像已经哭过一次了。
 要不然眼睛周围怎么红红的呢。
 严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眼神专注而温和。
 “学姐,” 他开口,声音沉静平缓,像落下的羽毛,
 “顶级的金融公司,他们的终面,本身就是在所有人精里挑妖怪,题目根本就没打算让所有人答出来。”
 说着话,严渊的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太相称的沉稳,
 “就算没答出那道题,你之前那些回答展现出来的东西,已经说明了很多很多了。”
 他没有空洞地说“你很优秀”,而是指出了残酷筛选的本质。
 林见微的身体微微一动,似乎没料到学弟会这样评价。
 严渊转过头,也看向河面,继续用那种平和的语调说。
 “有时候吧,努力到极致了,结果也不是一定能完全掌控的,这道理,我在球场上感受最深。”
 严渊没有看她的反应,只是像在分享一段平淡的经历,
 “上赛季欧冠半决赛,在伯纳乌踢皇马。场面激烈焦灼,我们该踢的也踢了,个人该拼的也拼尽了……结果90分钟前的最后一球越位了,整场努力功亏一篑,那感觉真的……”
 严渊自嘲地笑了笑,似乎在回味那种苦涩。
 “还有今年夏天的世界杯,我代表英格兰踢克罗地亚那场淘汰赛,全队都拼疯了,满场飞奔,传切配合我觉得是我国家队踢得最好的一场了。
 开场二十多分钟就进了球……结果还是没守住,被人家韧劲十足地扳平,最终拖到加时赛输掉。”
 严渊轻轻呼出一口气,
 “输球那一刻,所有的汗水和计划都像是打在棉花上,我躺在草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感觉……努力和结局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学姐,我想说的是,正是因为追逐一个好结果的动机,才让努力有了意义,哪怕努力过后,最终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
 足球是这样,人生同样是这样,这也是我对人生的理解。”
 严渊的话没有慷慨激昂的安慰,也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
 他只是把自己在另一个领域里经历过的、同样刻骨铭心的努力与失望的落差,平静地铺陈开来。
 那些顶级赛场的巨大压力、战术执行的巅峰对决、付出一切后的功败垂成……
 这些词汇通过一个真正经历过顶级竞技残酷洗礼的少年娓娓道来,带着一种真实感。
 这股真实感,恰恰是此刻林见微内心深处最需要的共鸣。
 她的挫败,她的付出,她的不甘,
 并非孤例,也并非意味着失败本身。
 严渊平静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细细密密地渗进林见微倦怠的心里。
 那堵堵在胸口的冰冷石头,似乎被轻轻撬开了一丝缝隙。
 她一直紧绷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点。
 她终于缓缓地侧过脸,看向坐在身旁的严渊。
 昏暗中,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被光影雕刻得格外清晰。
 眉骨英挺,鼻梁直而高,下颌线锋利却又显得沉稳可靠。
 平日里那份属于绿茵场巨星的张扬和锐利,此刻在路灯的晕染下沉淀为一种内敛的暖意和平静的包容。
 这份沉静,与严渊18岁的年龄形成了奇妙的对比感。
 林见微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神里的冰霜悄然碎裂、融化。
 她的那堵用来隔绝世界、武装自我的心墙。
 在这个微凉的河畔,在这个她曾视为“徒有其表”的18岁体育明星面前,悄悄倒塌了。
 林见微迅速收回目光,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大衣下摆的一根细线,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些,但还是带着一点点哑。
 “谢谢……谢谢你,严渊,这些话……我没听到过,也没想到你会说这些……”
 严渊终于转过头,迎上她的目光,露出一个很浅却明亮的笑容。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学习和比赛都一样,有些经历过的东西反而会给自己带来提升。”
 严渊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夜光指针,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半。
 “但是,现在时间不早了,学姐,”他站起身,语气自然,“这边晚上风大又冷,我送你回去吧?”
 林见微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跟着站起来。
 “那就……麻烦你了。”
 她声音很轻。
 二人坐进车里。
 今天,车子引擎启动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
 严渊开车,按照林见微说的方向,平稳驶向她租住的那栋帝国理工附近的单人公寓。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气氛是疲惫后的宁静和一丝难言的微妙。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稳。
 林见微解开安全带,轻声说。
 “就这里,谢谢你了,严渊。”
 严渊侧过身看着她,窗外微弱的光线映亮她依旧带着些许倦意却不再灰败的脸颊。
 “别多想,学姐,今晚好好休息,面试结果还没出来,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
 严渊认真地说,语气温和而笃定,带着奇特的安抚力量。
 “嗯,我知道。”林见微微微扬起下巴,努力恢复了一些平日的冷静气场,但脸颊却不易察觉地又晕上了一抹浅红,
 “今晚……真的很谢谢你,嗯……回去时……开车小心些。”
 “好,谢谢学姐,那就晚安啦。”严渊微笑着,看着她打开车门,身影消失在公寓楼门口。
 直到那盏门厅的灯亮起又熄灭,严渊才缓缓发动车子离开。
 奔驰车标融入伦敦的夜色中,后视镜里,南肯辛顿区的灯火璀璨如星河。
 今晚的河边长椅上,他虽然看到了林见微罕见的脆弱一面。
 但严渊知道,之前那个思维锐利、气质冷艳的林学姐肯定还会“回来”的。
 一种名为理解的暖流,已在不经意间悄然淌过两人的心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