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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取信息可能会引来更可怕的追踪!”
沈砚秋的警告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裴砚心湖,激起千层涟漪。但此刻,他的心湖早已因“虚叙之君”这四个字,掀起了滔天巨浪。
恐惧?
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宿命扼住喉咙的紧迫感。
从故事本源的那次惊魂一瞥,到如今“万噬典藏主”的怨毒诅咒,那个高高在上、视万物为文本的恐怖存在,其阴影已然笼罩而来。逃避,只会让阴影越来越大,直到将自己彻底吞噬。
与其被动地等待审判,不如主动掀开牌桌,看看对方究竟藏着怎样的底牌!
“无妨。”裴砚的声音异常平静,那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有些东西,躲不掉的。既然是敌人,那就必须了解。”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再无半分犹豫。
“九璃,清晏,助我!”
一声令下,三人之间的默契已无需多言。
苏九璃眉心神光一闪,属于神裔的浩瀚之力如水银泻地,瞬间笼罩了这片虚空,隔绝内外,屏蔽天机。顾清晏的生命结界则化作一道翠绿色的光环,将裴砚、系统核心以及他本人都圈入其中,那蓬勃的生机之力,足以抵御绝大多数信息的反噬与诅咒。
而裴砚自己,眉心处那枚得自“故事本源”的印记大放光明,一股超脱于万千叙事之上的本源气息,如同最坚固的甲胄,将“九界说书人系统”层层包裹。
万事俱备。
裴砚的意志探出,轻轻触碰向那两个瑟瑟发抖的暗红色系统核心。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反抗,反而是一种近乎谄媚的迎合。
《永恒话本》自动浮现,无风自动,书页哗哗作响。这一次,它没有释放出那种“传承”与“希望”的光柱,而是垂落下一道道更为古朴、更为纯粹的金色秩序丝线。
这些丝线,便是裴砚“话本秩序”的具象化。
它们轻柔地缠绕上那两个残存的系统核心,并未进行粗暴的吞噬,而是一种……“解读”与“同化”。
滋啦——
暗红色的核心上,那些代表着掠夺、吞噬、怨念的扭曲规则符文,在金色丝线的梳理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拉直、抚平。这是一种底层逻辑的重写,一种从根源上的“格式化”。
破碎的系统规则被逐一拆解,然后按照“话本秩序”的逻辑重新编码。这个过程,对那两个系统残骸而言,无异于一次彻底的“超度”。它们的掠夺性被抹去,其核心的“故事”本质,被重新唤醒。
与此同时,海啸般的信息洪流,顺着秩序丝线,涌入裴砚的意识之海!
那是一幅黑暗而宏大的宇宙图景。
一个由无数“吞噬者”系统构成的巨大网络,如同一张无边无际的蛛网,遍布宇宙的阴暗角落。它们像蝗虫一样,啃食着一个个新生的、孱弱的叙事世界,将掠夺来的本源与故事,上供给网络中一个个更为强大的节点。
而“万噬典藏主”,不过是其中一个颇具实力的区域节点。
在这些节点的更上层,是更为模糊、更为恐怖的存在,它们的名号在信息流中一闪而过,带着令人心悸的污染性。
而在这张黑暗蛛网的最中心,那至高的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无法被直视、无法被理解的意志。
——虚叙之君!
它就是这张网的编织者,是所有吞噬者的源头。
信息流继续深入,画面一转,来到了一片光怪陆离、却又死气沉沉的宇宙空间。
“万古墟海”!
那是一片真正的坟场。
无数熄灭了光芒、彻底死寂的系统核心,如同冰冷的墓碑,漂浮在虚无之中。破碎的世界残骸、断裂的故事法则链条,构成了一片片诡异的星云。在某些巨大的、早已腐朽的世界尸骸深处,似乎正有新的、不可名状的邪神在其中孕育、蠕动。
这里是系统的终点,也是邪神的温床!
而在这片坟场的边缘地带,裴砚“看”到了令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一些神秘的身影,穿着像是维修工般的制服,正在“打捞”那些尚有余温的系统残骸。他们将这些残骸拖入一个个巨大的、如同工厂般的移动堡垒中,进行着某种“修复”、“改造”和“重置”。
紧接着,这些被“修复”的系统,又被他们如同播种一般,投放到宇宙各处,去寻找新的宿主……
掠夺……是唯一的活路……
真正的‘猎场’……在‘万古墟海’……
那里……有……‘系统养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