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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射塔顶的金属平台宛如被凝固的血色长河，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泼洒其上，暗红的光晕中浮动着细微的铁锈颗粒，在空气中悬浮成朦胧的雾霭。林夏的战术靴重重碾过锈蚀的钢架，每一次落脚都碾碎薄脆的氧化铁层，迸溅的碎屑如同细小的火星，“咯吱 ——”“咯吱 ——” 的声响在寂静的塔顶反复回荡，仿佛锈蚀的钢铁正在发出垂死的呜咽。
沈砚的身影如同剪影般立在控制台前，黑色风衣在晚风的撕扯下猎猎作响，布料摩擦声与远处传来的变异生物低嚎交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他指尖缠绕的双纹花藤蔓正诡异地脉动着，幽光忽明忽暗，宛如蛰伏的毒蛇吞吐信子。藤蔓表面细密的绒毛吸附着夜间凝结的露珠，在幽光映照下折射出冷冽的蓝芒。
城市废墟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消融，宛如一幅被雨水晕染的水墨画。坍塌的摩天大楼化作参差不齐的墓碑，断裂的桥梁如同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横亘在天际。唯有机械部队残骸的金属外壳，在暮色中倔强地反射着零星冷光，那些扭曲的齿轮与断裂的机械臂，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无声诉说着末日之战的惨烈。
“你终于来了。” 沈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手指依旧在控制台上敲击，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我还以为，你会和那些士兵一样，躲在防线后不敢出来。” 他缓缓转身，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只有被仇恨填满的疯狂，“不过也好，省得我再去找你 ——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林夏握紧手中的脉冲枪，指腹在扳机上反复摩挲，掌心的冷汗浸透了战术手套。“结束？你所谓的结束，就是用机械部队毁掉整座城市，让所有人都为你的执念陪葬？” 她向前迈出一步，绿色异能在掌心凝聚成光刃，“沈砚，你醒醒！你根本不是在复仇，你是在被暗渊利用！”
“利用？” 沈砚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塔顶回荡，带着撕裂般的痛苦，“我被玄真骗，被军方骗，现在连你也说我被利用？林夏，你看看这座城市！看看那些被病毒折磨的人！这一切是谁造成的？是暗渊！是军方！我只是在替他们偿还血债！” 他猛地抬手，黑色藤蔓朝着林夏袭来，“你不懂失去一切的痛苦，就别在这里假惺惺地劝我！”
林夏的光刃瞬间劈断藤蔓，绿色的汁液溅在金属平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我是不懂你的痛苦，但我知道，阿瑶绝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 她掏出阿瑶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翻动，“你以为暗渊真的帮你复仇？他们只是把你当成棋子，用你的仇恨，实现他们统治世界的阴谋！”
沈砚的动作突然僵住，藤蔓在指尖剧烈颤抖。他死死盯着日记本，瞳孔中闪过一丝挣扎，却很快被疯狂覆盖：“别用阿瑶来压我！如果不是这个腐朽的世界，阿瑶根本不会死！暗渊给了我力量，给了我复仇的机会，我凭什么不能相信他们？” 他的双纹花印记突然暴涨，黑色藤蔓在平台上疯狂蔓延，“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谁也别想阻止我！”
藤蔓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林夏的脚踝，她迅速翻滚躲避，光刃再次劈出，将藤蔓斩成两段。“你看看你的手臂！” 林夏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向沈砚的右臂 —— 那里的皮肤已经变成暗紫色，血管像黑色的蛛网般凸起，“那不是暗渊给你的力量，是他们给你的毒药！他们用病毒改造你的身体，让你变成只懂仇恨的怪物，等你没用了，就会像垃圾一样被丢弃！”
沈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他试图调动藤蔓，却发现力量比之前弱了许多，手臂还传来阵阵刺痛。“不可能…… 暗渊说这是进化，是超越人类的力量……” 他的声音带着怀疑，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多了几分迷茫，“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
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晕染了文件边缘。她猛地扯开背包拉链，从中翻出那叠早已被汗水浸湿的文件，纸张边缘卷曲泛黄，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录着暗渊实验室的疯狂实验。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文件狠狠甩在沈砚面前，文件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 “啪” 的一声闷响，惊起一阵灰尘。
“我没有骗你！” 她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急切，“你自己看看！” 她的手指用力戳着文件，指尖几乎要将纸张戳破，“这是暗渊的实验记录，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们用‘双纹花病毒’改造实验体，让实验体失去理智，变成他们的武器！” 林夏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砚，眼中满是痛心与不甘，“你以为你在复仇，其实你只是他们培养的最强武器！从你被病毒感染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落入了他们的圈套，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杀人机器！”
文件在沈砚脚下散开，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实验数据映入眼帘。“实验体编号 S-01（沈砚），双纹花病毒融合度 87%，仇恨值超标，可控性降低……”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像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他踉跄着后退，撞在控制台上，屏幕上的代码瞬间紊乱。
“不…… 不可能……” 沈砚的声音带着哽咽，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我明明是在复仇，我明明是在为阿瑶报仇……”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渗出，滴在文件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林夏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不忍，却依旧坚定地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毁掉控制台，停止你所谓的‘复仇计划’，我们一起研制血清，清除你体内的病毒，还城市一个和平！” 她收起光刃，一步步走向沈砚，“阿瑶的心愿，从来不是复仇，是让这个世界不再有灾难，让所有人都能好好活下去。”
沈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滴在控制台的按钮上。他看着屏幕上阿瑶的照片 —— 那是三年前，他们在幸存者营地种下第一株樱花树时拍的，阿瑶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阿瑶…… 我错了……” 他的声音带着悔恨，手指缓缓移向控制台的销毁按钮，“我不该被仇恨蒙蔽，不该相信暗渊……”
就在这时，塔顶的通讯器突然响起，玄真的声音带着嘲讽传来：“沈砚，别听她的鬼话！只要你启动‘末日程序’，毁掉这座城市，我就给你解毒剂，让你恢复正常！” 玄真的笑声在塔顶回荡，“你想想阿瑶，想想你失去的一切，难道你不想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沈砚的手指在按钮上停顿，眼神里的挣扎再次加剧。仇恨与理智在他心中激烈交战，藤蔓在指尖忽明忽暗。“代价…… 他们确实该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带着犹豫，看向林夏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冰冷，“但我不能死，我还要为阿瑶复仇，我还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林夏踉跄着扑向操作台，金属地板上的血迹在她脚下绽开暗红的花。她的战术靴重重碾过沈砚掉落的机械义眼，镜片碎裂的脆响混着警报声刺得耳膜生疼。"你醒醒！玄真根本没有解毒剂！" 她抓住男人染血的衣领，却被对方脖颈处暴起的青筋骇住 —— 那些蓝紫色纹路正顺着动脉疯狂蔓延，像是毒蛇在皮肤下游窜。
沈砚的瞳孔泛起诡异的紫光，机械手指扣住她的手腕时，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林夏浑身发颤。突然，缠绕在墙角的生化藤蔓如活物般窜出，带着腐殖质气息的黏液滴在她手背上，藤蔓表面密布的细小吸盘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皮肤。"他只是在骗你！" 林夏被拽得撞向操作台，额头磕在控制面板上，剧痛中仍死死盯着男人涣散的眼神，"等你启动程序，他就会杀了你，接管你的机械部队！"
藤蔓突然收紧，勒得她锁骨生疼。沈砚脖颈的纹路已经爬满半张脸，他抬手触碰操作台的动作却骤然停滞。林夏趁机扯开领口，露出内侧用战术匕首刻下的血痕 —— 那是朵残缺的木棉花，和阿瑶生前最爱的发簪图案一模一样。"沈砚，别再执迷不悟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后爆炸掀起的气浪掀飞了几缕发丝，"阿瑶在天上看着你，她不希望你变成刽子手！"
沈砚的藤蔓猛地收紧，林夏的手腕传来阵阵剧痛。他看着林夏痛苦的表情，又看了看屏幕上阿瑶的照片，心中的挣扎越来越激烈。“我…… 我……” 他的手臂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暗紫色的皮肤开始溃烂，黑色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啊 ——！”
剧痛让沈砚失去理智，他猛地按下控制台的按钮，屏幕上瞬间弹出 “末日程序启动中…… 倒计时 10 分钟” 的字样。“既然我不能复仇，那所有人都别想活！” 他的声音带着疯狂，藤蔓在平台上疯狂蔓延，“这座城市，这个世界，都该为阿瑶陪葬！”
林夏挣脱藤蔓，光刃再次凝聚：“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她冲向沈砚，光刃朝着控制台劈去，“就算杀了你，我也要阻止程序！”
沈砚的藤蔓挡住光刃，两人在平台上展开激烈的打斗。金属碰撞声、藤蔓断裂声、异能爆发声交织在一起，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林夏的光刃一次次劈向控制台，却都被沈砚的藤蔓挡住；沈砚的藤蔓一次次试图缠绕林夏，却都被她灵活躲避。
“你打不过我的！” 沈砚的声音带着疯狂，藤蔓突然暴涨，将林夏逼到平台边缘，“放弃吧，十分钟后，这座城市就会变成废墟，所有的痛苦都会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