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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逍遥低头,看着怀里激动得快要蹦起来的狗蛋,又看看那冰封的莲台,眉头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他似乎也没料到狗蛋对这“冰镇火种”反应这么大。
“想吃?” 李逍遥问。
“嗯嗯嗯!” 狗蛋的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口水流得更凶了,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望的星星。
“行。” 李逍遥没二话,再次朝着那冰封的创世熔炉方向,随意地勾了勾手指。
这一次,不再是言灵篡改规则。
而是简单粗暴的——空间挪移!
嗡!
空间一阵涟漪般的波动。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惨白寒气的、晶莹剔透的冰坨子,凭空出现在油纸伞下的祥云上!
冰坨子内部,清晰可见那被冻结的、如同微型宇宙般的光团——被冰镇的“文明火种”!以及下方那个被冻成扭曲冰雕的“械神遗蜕”!
冰坨子出现的瞬间,恐怖的寒气四溢,连王铁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叶小机灵更是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被冻僵了!
但狗蛋却像看到了绝世珍宝!
“嗷!!!”
它发出一声欢天喜地的尖叫,猛地从李逍遥怀里挣脱出来,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毛绒闪电,扑向了那个比它身体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巨大冰坨子!
在三人(主要是王铁柱和叶小机灵)呆滞的目光注视下,狗蛋张开那张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深渊巨口,啊呜一口,就咬在了冰坨子晶莹剔透的表面上!
嘎嘣!!!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脆响!
那足以冻结空间、蕴含着李逍遥言灵之力的绝对寒冰,在狗蛋的牙齿下,竟然如同最普通的脆皮雪糕一样,被轻易咬下了一大块!
狗蛋腮帮子鼓鼓的,小嘴飞快地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乌黑的大眼睛幸福得眯成了月牙,小尾巴摇得像风车。
“好吃!冰冰!甜甜!香香!” 它含糊不清地欢呼着,然后又是一口!
嘎嘣!嘎嘣!嘎嘣!
狗蛋化身成了最贪吃的小兽,抱着巨大的冰坨子,一口接一口,啃得无比欢快!冰屑纷飞,寒气四溢,它却吃得浑身舒坦,绒毛都仿佛在发光。
王铁柱看着狗蛋啃得那么香,尤其是看到冰坨子里被冻住的那个“械神遗蜕”冰雕,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小声嘀咕:“老大…这冰雕…看着也挺嘎嘣脆的…要不…”
“闭嘴。” 李逍遥淡淡扫了他一眼,王铁柱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打“零食”的主意。
叶小机灵则是一脸的心痛和无语。文明火种啊!一个文明的起源圣物!就这么被当成了…狗蛋的磨牙棒兼雪糕?这画风也太清奇了!他感觉自己的技术信仰(如果有的话)受到了严重冲击。
狗蛋的进食速度堪称恐怖。巨大的冰坨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很快,覆盖在“文明火种”光团上的坚冰就被啃掉了大半,露出了里面被冻得光芒黯淡、仿佛陷入沉睡的光团本体。
当狗蛋啃到靠近光团核心位置时,它的小牙似乎碰到了什么极其坚硬的东西。
咔嚓!
一声不同于啃冰的、更加清脆的异响传出。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扭曲时空、颠倒因果的奇异波动,猛地从被啃开的冰缝中泄露出来!
这股波动极其微弱,一闪而逝,却让李逍遥腰间挂着的那半块归墟轮钥,毫无征兆地轻轻震颤了一下!
而狗蛋啃食的动作也猛地一顿,它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缕奇异的波动,小鼻子又使劲嗅了嗅,乌黑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又被冰坨子的美味吸引,继续埋头苦干。
李逍遥的目光却瞬间锐利了一分,如同沉睡的巨龙睁开了眼缝。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波动,以及自己轮钥的异动。那波动中蕴含的,是一种超越了他目前理解的、与混沌相关的、更加本源的气息!
就在狗蛋即将啃到那被冰封的光团核心时,李逍遥突然伸手,轻轻按住了狗蛋的小脑袋。
“行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狗蛋不满地抬起头,小嘴还叼着一块冰,委屈巴巴地看着李逍遥:“蛋蛋…没饱…”
李逍遥没理它的撒娇,手指对着那仅剩的一小半冰坨子(主要是光团部分)凌空一点。
哗啦!
包裹着光团的最后一点寒冰瞬间碎裂、汽化,消失无踪。
那团被冰封的“文明火种”光团终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它依旧散发着光芒,但比之前黯淡了许多,跃动的频率也慢了下来,仿佛元气大伤,陷入了深度的沉眠。而在光团的最核心处,隐约可见一个极其微小、仿佛由无数扭曲光丝构成的、不断变幻形态的奇异光点。
刚才那缕奇异的波动,正是从这个光点中泄露出来的!
李逍遥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定了那个微小光点。他腰间的半块归墟轮钥,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青铜光泽,与那光点产生着某种玄之又玄的共鸣。
混沌刻度… 遗物之一…
李逍遥心中了然,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伸出手,没有去触碰那光团核心的奇异光点,而是对着整个沉眠的光团,再次随意地挥了挥手。
那庞大的、象征着械神文明起源的“文明火种”光团,连同它核心那个微小的光点,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水彩画,瞬间坍缩、黯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
原地只剩下那个被啃掉大半、还残留着狗蛋牙印的巨大冰坨子底座(主要是械神遗蜕冰雕部分),以及正抱着冰坨子底座、啃得正欢、发现“雪糕”突然少了一大半而一脸懵逼的狗蛋。
“嗷?” 狗蛋看着空荡荡的地方,又看看自己爪子下只剩个底座的冰坨子,乌黑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问号,然后委屈地看向李逍遥:“香香…没了?”
李逍遥顺手把那剩下的一小半冰坨子(主要是械神遗蜕冰雕)塞到狗蛋怀里:“吃这个。”
狗蛋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姿势扭曲、表情(冰雕表情)茫然的械神遗蜕冰雕,又看看李逍遥不容置疑的表情,最终还是委屈巴巴地低头,对着冰雕的脑袋,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嘎嘣!
冰雕脑袋应声而碎…
叶小机灵看着这“圣物被吞”、“遗蜕被啃”的荒诞一幕,再想想外面那百万还在齐诵“打劫慈悲”的机械信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碎成了渣,又被狗蛋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而李逍遥,则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那半块归墟轮钥,又抬眼望向星海深处,眼中那抹懒散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第一次被真正地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