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警黎明

第72章 城墙夜雨与星海暗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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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不重,却像一股暖流瞬间击穿了孙大勇冻结的心脏。

“警惕性,不错。”李峰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反应速度,达标。保持住。”

简单的两句话,七个字。

孙大勇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滚烫液体!巨大的压力瞬间转化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羞愧!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李峰的目光越过颤抖的孙大勇,投向巡廊内侧那些蜷缩在角落里躲避风雨的新兵,投向远处哨位上在寒雨中依旧挺立如松的身影,投向女墙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城墙,”他低沉有力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雨夜,穿透风雨,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的心脏,是几千万同胞安睡的摇篮。你们的枪口对着外面,就是对着那些想把摇篮撕碎的地狱恶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或沧桑、此刻却同样激动无比的脸。

“这墙,靠钢铁,更靠人心。靠你们手里的枪,更靠你们胸中的一口气。”

“十年了。墙还在,家还在。”他伸手,指向墙内那片灯火稀疏却代表着生机的城市轮廓,“因为你们还在。”

雨丝落在他深灰色的大衣上,没有留下痕迹。

他的话,却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铭刻进每一个士兵的灵魂深处。

“你们站的地方,很高,很冷。”李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雨,“但你们的脚下,踩着的是世安军的脊梁骨。”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墙垛之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黑暗中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

“墙外,是地狱。墙内,是我们要守住的人间。”他的手最终落下,指向脚下冰冷坚硬的合金巡廊,“十年了。墙没倒,家还在。”

他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年轻的尚带稚气,年老的布满风霜,此刻都被震撼和激动填满。

“因为你们,”李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金属质感,“钉在了这里!”

“你们吃的每一口饭,喝的每一口水,领的每一张肉票,每一份军饷,甚至那二两‘特酿’……”他刻意顿了顿,士兵们的呼吸都停滞了,“不是恩赐!是你们用骨头、用血肉、用这份警醒和手里的钢枪,从地狱嘴里抠出来的!是你们应得的!更是墙内几千万人,勒紧裤腰带,省出来供到你们手里的!他们省一口吃的,多织一尺布,多造一颗子弹,是为了什么?”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一个士兵心上。

“就是为了让你们钉死在这城头上!让他们能在墙里面,安安稳稳地喘口气,睡个觉,养大自己的孩子!”

“你们的价值,不在军饷高低,不在配额多少,不在那二两酒!”李峰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刀锋,寒气逼人,“在于你们能不能站直了!在于你们手里的枪,能不能在那些东西爬上来的时候,把它妈的给老子打回去!在于你们值守的这班岗,能不能让墙内的人,觉得安稳!”

寒风卷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士兵们的铠甲和脸上,却熄不灭胸腔里被点燃的熊熊烈火。孙大勇和他身后的士兵,身体挺得如同标枪,指甲死死抠进冰冷的枪托里,眼眶滚烫。将军的话剥开了优渥待遇下隐约的安逸感,将他们重新摁回了绝境之中,却又在这绝境里点亮了无可替代的尊严与重量!他们不是讨生活的雇佣兵,他们是世安军真真正正的脊梁!是几千万人安睡时,独自面对地狱咆哮的守夜人!

“都给我挺直了!”李峰的声音斩断风雨。“记住你们站的是什么地方!”

无需更多言语。

李峰转身,带着张烈、陈明远一行人,沿着宽阔的巡廊,走向灯火通明的城墙中部指挥塔楼方向。王小虎如同幽灵般紧随其后,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沿途每一个角落。

雨,依旧在下。自动哨戒炮在轨道上滑行,冰冷的炮口指向墙外永恒的黑暗。士兵们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警戒位置,枪口稳稳地指向垛口之外。他们的腰杆挺得笔直,眼神如同淬火的钢钉,死死地钉在城墙外的黑暗之中。将军的身影消失在雨幕和灯光里,但他话语的余温和肩头那沉重的一拍,如同熔铸进了他们的骨头缝里。

沉默中,一种比钢铁更坚硬的意志在无声地流淌。

深邃宇宙,冰冷死寂。

“火种”舰队,天鹅座β星域深空轨道,中央生态穹顶区——天枢核心区。

顾怀瑾的居所并非位于奢华的政治核心区,而是选择在地形复杂、环境幽静的穹顶五号生态区边缘。巨大的落地舷窗外,并非璀璨星河,而是一片精心模拟的江南庭院景观。亭台楼阁,流水潺潺,奇石耸立,翠竹掩映,甚至还有几簇盛开的仿真兰花,散发出清幽的香气。在广袤冰冷的钢铁舰队之中,这里是难得的、氤氲着地球故乡温润气息的角落。

然而,客厅内的气氛却与窗外的静谧格格不入。

顾怀瑾穿着一身深灰色的亚麻质地居家服,舒适而不失威严。他坐在一张线条简洁、由陨星合金打造的茶台前的主位上,神色平静,手里拿着一块细腻的鹿皮绒布,正专注地擦拭着一枚勋章。那是一枚由特殊合金铸造、镶嵌着深邃蓝宝石的“深空开拓勋章”,代表着他在火种舰队早期资源勘定和殖民星域开辟中无可争议的最高功勋。

茶台对面,坐着两个人。

左边的是阿德里安·罗斯柴尔德,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多岁、面容精瘦、眼窝深陷的白人男子,穿着剪裁极为合体、面料昂贵的深蓝色西装,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他是“金雀花”资源与生物科技集团的实际掌控者,家族势力在火种舰队初创时期就深度介入,尤其在基因编辑和人体冷冻领域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右边的则是维克多·陈,四十岁上下,混血面孔,穿着舰队高级技术官的深灰色制服,肩章上代表生物工程学三级权威专家的徽章熠熠生辉。他看起来更加内敛,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

“顾帅,”阿德里安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他使用的是流利的中文,“情况比我们上次汇报时更加失控。‘永生计划’在北美和欧洲的赞助者,特别是‘北极星’(NorthStar)联盟和‘新罗马’(Neo Roma)集团,他们的胃口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冷冻沉睡和劣质的基因修补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眼中闪过一丝痛恨:“前段时间,我们设在‘格利泽667Cc’殖民星‘新雅典’基地的‘神经元映射与移植’项目,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泄密事件。核心实验数据被复制,一名参与项目的中层研究员连同他的家人‘意外’死于一次空间站氧气循环系统故障……”他加重了“意外”二字,语气冰冷,“金雀花的安保部门追查到的线索,指向了新罗马集团下属的‘黑水’佣兵,但证据链在关键节点被一股力量强行掐断。这股力量,来自我们内部。”

维克多·陈深吸一口气,接口道,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泄密的数据非常关键,是关于如何绕过当前技术瓶颈,将特定个体的意识、记忆乃至部分人格特质,通过‘量子纠缠态神经元复制’技术,相对完整地‘嫁接’到经过特殊基因编辑和强化的年轻受体大脑中的初步方案…虽然还不成熟,风险极高,但理论上是条‘捷径’!”

顾怀瑾擦拭勋章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指腹感受着冰冷的金属棱角。

阿德里安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更加急促:“这意味着什么,您很清楚,顾帅。那些贪婪的、惧怕死亡的权贵们,特别是那些身体已经腐朽但掌握着庞大资源的老人,他们不会在意成功率是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他们只需要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需要大量的、健康的、适配的年轻身体作为‘容器’!”

他眼中燃烧着怒火:“最开始,他们只是在边缘殖民星和地球的难民营里偷偷摸摸地搜罗‘志愿者’,用一点食物和虚假的承诺。但现在,他们的手已经伸进了舰队内部!伸向了我们科学家和工程师的孩子!三个月前,生物工程部琼斯博士十四岁的儿子在‘天琴座’生态园参加夏令营时失踪,七天后尸体在废水处理器入口被发现,解剖显示大脑额叶有极其细微的、非自然的生物电灼烧痕迹!法医报告被定性为意外触电!可琼斯博士的项目,正是永生计划‘受体神经耐受性强化’的子课题!”

维克多·陈的声音带着哽咽:“顾帅,‘新雅典’事件后不到两周,我的助理研究员小林,她刚满三岁的女儿……在托儿所午睡时……心脏骤停……”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吧声,双眼赤红,“尸检……同样有无法解释的微弱异常生物电残留!金雀花集团秘密实验室的报告显示……那残留……和‘神经元映射’实验失败的样本特征……高度吻合!”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着顾怀瑾,“顾帅!这绝不是意外!这是谋杀!是绑架!他们……他们在拿我们孩子的身体做实验!”

巨大的愤怒和悲痛如同实质般在客厅里弥漫。窗外的江南流水潺潺,显得格外讽刺。

顾怀瑾终于停下了擦拭勋章的动作。他将那枚象征着开拓与秩序的深空开拓勋章轻轻放在茶台光滑的表面上,蓝宝石在柔和的灯光下折射出深邃冰冷的光泽。他端起旁边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缓缓啜饮了一口。

“罗斯柴尔德先生,陈博士,”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舰队内部的监察委员会,你们提交过证据吗?”

阿德里安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和深深的无力:“提交了,顾帅。三次。第一次,证据不足。第二次,关键证人,也就是那名在‘新雅典’事件中协助我们追查的安保主管,死于一次星舰舱外作业的‘绳索意外断裂’。第三次……”他咬了咬牙,“我们刚刚提交的关于小林女儿事件的秘密尸检报告副本,昨天被监察委员会主席办公室以‘来源非法、扰乱秩序’为由驳回原件,并警告金雀花集团停止私下调查。而委员会主席费尔南德斯侯爵……他的家族信托基金,是新罗马集团第二大股东。”

沉默。

客厅里只剩下模拟庭院中细微的流水声。

维克多·陈眼中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内部申诉的路,已经被堵死。那些渴望永生的幽灵,早已渗透到权力的心脏。

阿德里安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重大决定,他压低声音,身体前倾到几乎极限,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怀瑾:

“顾帅,常规渠道已经走不通了。那些人,他们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监察委员会里也有他们的人。我们需要的,是一把来自‘外部’的、锋利无比、能斩断一切黑手的快刀!这把刀,必须在舰队体制之外,让他们无从防范;必须足够强大和冷酷,让他们闻风丧胆;更要足够……干净,不会留下任何能追查到我们以及您身上的痕迹。”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名字,“李峰将军……和他麾下的‘世安军’,特别是……风闻司。”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客厅压抑的阴霾。

“李将军的根基在地球,风闻司更是阴影中的毒蛇。他们行动高效,手段酷烈,不留活口是常态。更重要的是,”阿德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和急切,“李将军在舰队内部……尤其是在我们这些远离地球核心区的家族和科技集团中,名声……非常独特。他代表着绝对的秩序、铁血的手段以及对‘背叛者’零容忍的恐怖传说!那些躲在舰队深处搞永生实验的蛀虫,或许不怕舰队宪兵,但绝对恐惧李峰这个名字!如果我们能获取他的支持,让风闻司的暗刃出鞘……”

维克多·陈也急切地补充:“顾帅,我们不需要世安军的大部队,不需要惊动任何人!只需要一支最精锐的、绝对忠诚于李将军的小队,像幽灵一样渗透进来。目标明确,行动迅速,斩断伸向我们下一代的魔爪!拿到证据,清除关键节点上的执行者和知情人!然后彻底消失!”他的眼中闪烁着仇恨与孤注一掷的光芒,“事成之后,金雀花集团和愿意站在我们这边的生物科技公司,愿意向地球提供三倍的稀有金属配额,最新的抗病毒血清配方,以及……我们保存的、关于太阳系邻近星域可能存在稳定宜居行星的全部数据!”

巨大的利益筹码被抛了出来。资源,生存的希望,未来的方向。

顾怀瑾放下茶杯,指尖在冰凉的杯壁上轻轻摩挲。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惟妙惟肖的江南庭院上,翠竹在模拟的微风中轻轻摇曳。他仿佛看到了那个遥远的星球,看到那座在寒雨中巍峨耸立的城墙,看到那个在无数枪口指向下依旧平静如渊的男人。

他的女婿。地球的磐石。

让李峰的刀,伸进火种舰队?

这把刀,太过锋利,也太过沉重。它的每一次挥动,都必然搅动深不可测的暗流。它带来的后果,可能远超阿德里安和维克多的想象。

顾怀瑾沉默了很久。

久到阿德里安和维克多·陈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内心在希望与绝望的边缘反复煎熬。

终于,顾怀瑾缓缓开口,目光依旧看着窗外的翠竹,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任何倾向,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舰队和地球的常规星际通讯,受限于太阳活动周期和深空干扰,并未恢复。仅有几条绝密量子通讯链路,掌握在最高议会主席团手中。”

他端起茶杯,将里面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峰将军,在‘磐石号’上。”他放下空杯,目光终于转向阿德里安和维克多·陈,深邃如同星空,“你们若真想谈,‘回’地球去谈。”

说完,他不再看两人,重新拿起那块鹿皮绒布,专注地擦拭起那枚深空开拓勋章。冰冷的蓝宝石光泽,映着他古井无波的脸。

阿德里安·罗斯柴尔德和维克多·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了然,以及一丝绝处逢生的激动。

他们没有得到明确的许可。

但更没有被拒绝。

顾帅指出了唯一可行的路——亲自去地球,面见那把可能斩断一切枷锁的“磐石之刃”。

两人默契地同时起身,对着顾怀瑾深深鞠躬:“感谢顾帅指点迷津!”

顾怀瑾没有回应,仿佛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擦拭那枚代表开拓与秩序的勋章上。

阿德里安和维克多·陈不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间充满东方意蕴却又暗流汹涌的客厅。

舷窗外,模拟的江南细雨无声飘落。

顾怀瑾的目光越过庭院,投向穹顶之外那片永恒的、星光稀疏的黑暗深空。他擦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要将勋章上每一道细微的划痕都抚平。

大海航行,巨轮巍巍。再光洁的甲板之下,也难免滋生啃噬船骨的蛆虫。有些脏活,总需要暗礁一样冷酷无情的清道夫来做。

他端起仆人无声换上的、冒着缕缕热气的清茶,抿了一口。微涩而回甘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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