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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哥……他……他刚才冒那么大风险,冲进那个危险的金店,就是为了……为了拿这个戒指?给我?
 这个认知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她的心脏。一股难以形容的、滚烫的热流从心口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指尖都微微发麻。鼻尖猛地一酸,视线瞬间模糊了。
 “峰哥……”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碰触到那枚尚带着李峰体温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却让她感到一种灼烧般的滚烫。
 李峰的目光依旧紧盯着前方道路,操控着车辆灵巧地避开路上的障碍物。他没有看李娜,只是简短地说了两个字:“试试。”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李娜似乎捕捉到了其中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寻常的波动。
 李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心情。她拿起那枚小小的戒指,借着车窗透进来的光线仔细看着。简约,却无比精致。戒圈的大小……她试着往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套去。
 指尖滑过冰凉的金属,戒指顺畅地、稳稳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根部。大小,竟然刚刚好!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李娜怔怔地看着自己手指上那一点金色的光芒,那颗小小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而耀眼的光晕。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感动、难以置信和浓浓安全感的暖流彻底淹没了她。在堡垒里,峰哥给她食物,给她安全,给她庇护,但那更像是一种生存的保障。而此刻,这枚戒指……它无关生存,它更像是一种沉默的宣告,一种在末日废墟上、在死亡阴影下,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带着温度的联系和承诺。它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李峰那线条冷硬却让她无比心安的侧脸。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唯一的出口。
 李娜的身体微微前倾,毫不犹豫地凑过去,温软的唇瓣带着滚烫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印在了李峰左脸的颧骨上。
 “啵~”
 一声轻响,在引擎的轰鸣和车窗外呼啸的风声中,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李峰的耳中。
 那温软的触感如同羽毛拂过,又带着灼人的热度。李峰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指关节因为瞬间的用力而微微泛白。平稳行驶的汉兰达车身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随即被他强大的控制力稳住。他的目光依旧直视前方,但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李娜迅速缩回去的身影和她侧脸上那无法掩饰的、如同朝霞般绚烂的红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那紧绷的指关节,缓缓地、一丝一丝地放松了下来。紧绷的嘴角似乎软化了一丁点难以察觉的弧度。车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和风噪。但这安静之中,却流淌着一种比阳光更温暖、比黄金更珍贵的东西。李娜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感受着那冰凉的金属圈在皮肤上留下的、越来越真实的触感,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同一时间,普丽顶公园(原五华县人民公园)地下防空洞,幸存者B团队据点。
 与汉兰达内那短暂而温暖的静谧截然不同,这里的气氛压抑、沉重,带着浓重的汗臭、霉味和一种绝望中滋生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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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空洞深处,一处被用破旧屏风和厚帆布隔开的“议事区”内。几盏用汽车电瓶供电的LED露营灯发出惨白的光线,照亮了围坐在一起的七八个人影。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稀疏、戴着厚厚眼镜的男人(陈教授),他是原县一中的物理老师,也是这个主要由教师、医生、小店主等知识分子组成的B团队名义上的领袖。他旁边坐着一个身材壮硕、穿着沾满油污工装的男人(老周),是团队里少数有维修技能的人。对面则是几个面色憔悴、眼神中带着焦虑和恐惧的男女。
 “……消息确认了吗?碧桂园那边……真的有狙击手?”一个中年妇女(张姨,原社区工作人员)声音发颤地问,手里无意识地揉搓着一块破布。
 “千真万确!”一个气喘吁吁、脸上带着擦伤的年轻人(小吴)激动地插话,他是团队里最年轻也最灵活的“侦察兵”,刚刚冒险从外面带回消息,“是东边‘老烟枪’他们的人传过来的!一百七十九天前,就是丧尸爆发后不到半年的时候,碧桂园小区门口发生过一次火并!外面来了一百多号人,想强占碧桂园的地盘,里面也有三四十人守着,眼看就要打起来,血流成河了!”
 他咽了口唾沫,眼中带着后怕和一丝敬畏:“结果!就在两边头领谈崩,马上要动手的时候!砰!一枪!外面那个领头的,叫什么‘刀疤刘’的,当场脑袋开花!紧接着又是几枪!他身边几个拿着枪的心腹也全被撂倒了!干净利落,枪枪爆头!外面那群人当场就吓破了胆,屁滚尿流地跑了!”
 “老烟枪他们的人当时就在附近一栋楼里躲着,亲眼看到的!说那枪法神了,隔着至少两百米!而且枪声很怪,不是普通的步枪声,又响又沉,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杀气!开枪的人在哪?谁也不知道!碧桂园里面的人也懵了,几十栋楼,根本没法找!后来碧桂园那帮人自己都吓得够呛,再也没人敢提去找那个神秘枪手的事,都当是老天爷派来的煞星!”
 议事区里一片死寂,只有LED灯发出的微弱电流声。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住了。狙击手!在末日里,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能在几百米外精准取人性命的存在,其威慑力远超一支装备精良的武装小队!这简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枪声怪……又响又沉……”老周喃喃自语,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难道是……85狙?或者老毛子的SVD?那种大口径的家伙?”
 “是85狙的可能性很大!”陈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光,“那种枪射程远,精度高,声音特征也比较符合描述。而且……我们国家民间流出的制式枪械里,这种老型号的狙击步枪,比国外货更有可能搞到零件维护。”他的分析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的严谨,却让在场的其他人感到一股寒意。
 “那……那这个狙击手,是碧桂园那帮人自己养的?”张姨紧张地问。
 “不像!”小吴立刻摇头,“根据老烟枪那边的说法,碧桂园那帮人当时自己都吓傻了,完全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他们后来也讨论过要不要找,结果被一个小女孩提醒了,说那神秘人肯定不喜欢被打扰,让他们别找死!所以,这狙击手更像是……住在碧桂园里的某个独狼!一个谁也不敢惹的狠角色!”
 “独狼……”陈教授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陷入了沉思。
 议事区再次陷入沉默。独狼,狙击手,碧桂园。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忌惮和一种……隐隐的、被压抑的渴望。
 “陈教授,”老周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劲,打破了沉默,“县医院那帮畜生(A团队),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他们仗着占了医院药库,有药有枪,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上个月扣了我们一半的抗生素,害死了老刘家的小孙子!昨天他们那个‘院长’(A团队头目)又派人来传话,说下个月开始,想要药,除了食物,还得再加两个‘干净’的女人!”老周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这他妈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他的话像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和恐惧。
 “那群王八蛋!畜生不如!”
 “我们辛辛苦苦找点吃的,大半都喂了他们!”
 “不能这样下去了!跟他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人家有机枪!有手雷!我们有什么?几把破砍刀?”
 绝望的情绪在蔓延。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所以……”陈教授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或愤怒、或恐惧、或绝望的脸,最终停留在老周脸上,“老周,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老周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对!碧桂园那个狙击手!他不是独狼吗?他不是狠角色吗?我们能不能……想办法联系上他?或者……用什么东西打动他?请他出手,帮我们……做掉县医院那帮畜生的头头脑脑!尤其是那个狗屁‘院长’!只要领头的几个一死,他们肯定内乱!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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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整个议事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眼神复杂地看着陈教授。这个提议太疯狂,太危险,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这似乎又是他们这群手无寸铁、被逼到绝境的人,唯一能看到的、一线渺茫的生机!利用那个神秘而恐怖的狙击手,除掉压在他们头顶的、更直接更凶残的暴君!
 “联系?怎么联系?谁知道他在哪栋楼?”有人小声质疑。
 “打动?用什么打动?人家藏在碧桂园那种堡垒一样的地方,缺什么?”另一个人悲观地摇头。
 “风险太大了!万一惹恼了他,一枪把我们派去的人也崩了怎么办?”
 “可不这么做,我们迟早被县医院那帮人榨干、玩死!”
 争论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焦点不再是绝望的控诉,而是围绕着那个“借刀杀人”计划的可能性和风险。陈教授没有立刻表态,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慢擦拭着镜片,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恐惧、算计,还有一丝被绝境逼出来的、冰冷而残酷的决断。
 同一时间,县城北郊,废弃的“宏发”五金加工厂区,幸存者C团队据点。
 与普丽顶地下防空洞的压抑和知识分子式的算计不同,这里的气氛更加粗粝、直接,充满了机油味、金属粉尘和一种彪悍的戾气。
 厂房深处,一处用厚钢板和沙袋围起来的“指挥部”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用摩托车电瓶带动的氙气大灯发出刺眼的白光。七八个精壮的汉子围着一张用废旧机床台面改造的桌子坐着,大多光着膀子,露出精悍的肌肉和狰狞的纹身,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疤。桌子上散乱地放着几瓶劣质白酒、一些发硬的干粮、几把磨得雪亮的砍刀和一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管猎枪。
 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如同一座铁塔般的男人(铁山)。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一只眼睛是浑浊的灰白色(显然是假眼),赤裸的上身布满了各种伤疤,最显眼的是胸口一个巨大的、如同蜈蚣般的缝合痕迹。他是这个主要由原工厂工人、汽修工、社会边缘人员组成的C团队的头领,靠着一身蛮力和心狠手辣在末日里站稳了脚跟。此刻,他那只完好的独眼正凶狠地盯着桌子对面一个刚汇报完消息、显得有些紧张的瘦小男人(耗子)。
 “碧桂园……真有这么号人物?一枪崩了‘刀疤刘’?”铁山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鼻音。
 “山哥,千真万确!”耗子拍着胸脯保证,他是团队里的“包打听”,消息灵通,“我亲耳听‘老烟枪’手下那个豁牙说的!豁牙当时就在现场附近那栋楼里收破烂,看得真真儿的!那枪法,那准头,那狠劲儿!绝对是职业的!或者至少是玩枪玩到骨子里的老手!碧桂园那帮软蛋,根本没这号人!肯定是个藏在里面的独行侠!”
 “独行侠……”铁山独眼中凶光闪烁,他拿起桌上的白酒瓶,对着瓶口狠狠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让他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他猛地将酒瓶顿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妈的!县医院那帮穿白大褂的畜生!”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弹片擦伤的男人(疤脸)咬牙切齿地骂道,“仗着有药,有那挺破机枪,就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这个月要的‘保护费’又涨了三成!还点名要咱们新找到的那批柴油!不给?不给就断药!断盐!操他妈的!”
 “断药?”另一个胳膊上缠着脏兮兮绷带的汉子(刚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酒瓶直跳,“老子这条胳膊就是上次出去找药被他们的狗咬的!再他妈断药,老子就烂给他们看?跟他们拼了!”
 “拼?怎么拼?”一个相对冷静些、戴着破旧眼镜的男人(老韩,原厂里的技术员)皱眉道,“他们有地利,医院大楼易守难攻。他们有重火力,那挺67式通用机枪架在门诊楼顶,射界覆盖整个前广场!我们强攻就是送死!就算用人命堆进去,里面地形复杂,还有他们布置的陷阱……”
 “那就让碧桂园那个‘煞星’去干!”铁山猛地打断了老韩的分析,独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凶光,声音如同野兽低吼,“他不是能隔着几百米取人脑袋吗?他不是独狼吗?县医院那个狗屁‘院长’,不是最喜欢站在顶楼他那个‘院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装逼吗?那地方,视野开阔得很!”
 他环视着在场的兄弟,脸上那道刀疤在氙气灯下显得更加狰狞:“想办法!给我摸清楚那个‘煞星’的脾气!他喜欢什么?金子?女人?还是他妈更特别的‘乐子’?或者……他有什么仇家?县医院那帮畜生有没有惹到他头上?”他顿了顿,独眼中闪过一丝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狠毒和算计,“只要能搭上线,能请动他出手,把县医院那几个领头的,特别是那个‘院长’,给老子点了名!价钱,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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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哥,这……这太冒险了吧?”耗子有些迟疑,“那种狠人,神出鬼没的,万一……”
 “怕个卵!”铁山猛地一挥手,巨大的力量带起一股风,“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县医院那帮王八蛋不除,我们迟早被他们吸干血!与其窝囊死,不如赌一把!赌赢了,以后县医院库房里的药,就是我们的!这片地盘,也是我们的!”他的声音充满了暴戾的野心,“去!给老子放出风声,悬赏!谁他妈能提供那个碧桂园狙击手的确切消息,或者能搭上话,老子重重有赏!粮食!烟!酒!甚至……女人!”他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带着一种残忍的意味。
 “是!山哥!”耗子和疤脸等人对视一眼,眼中虽有惧意,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老大狠劲点燃的疯狂和贪婪。在这末日里,风险和收益从来成正比。如果能借助那个神秘狙击手的手除掉心腹大患,他们C团队就能一举翻身!
 夕阳的余晖如同熔金,涂抹在汉兰达疾驰而过的、布满断壁残垣的街道上。车内,李娜依旧沉浸在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带来的温暖和甜蜜中,不时偷瞄一眼李峰专注开车的侧脸,嘴角噙着羞涩又幸福的笑意。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是破败的店铺、游荡的阴影和末日的荒凉。
 而在城市的不同角落,普丽顶公园防空洞的压抑讨论和五金厂区内的狠辣密谋,如同两道在黑暗中悄然汇聚的冰冷潜流。一个象征着精准死亡的代号——“碧桂园的狙击手”——如同投入末日泥沼的重磅炸弹,其带来的冲击波和引发的贪婪、恐惧与算计,正无声地扩散开来,为这座死城的未来,埋下了更加凶险和血腥的伏笔。李峰和李娜这片刻的温情与宁静,在这残酷世界的巨大阴影下,显得如此珍贵,又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