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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如千军万马奔腾而下，瞬间吞没了低洼处的农田和村舍。陈铁柱眼睁睁看着那股浑浊的巨浪卷起树木和房屋碎片，向着下游五个县的方向咆哮而去——水中混合着武田投放的毒株，一旦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上游！"许明夏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指向水库西北角，"那里有个废弃的采石场！如果能把洪水引过去..."
陈铁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采石场地势低洼且四面环山，就像一个天然的大瓮。他转头看向老周："有炸药吗？"
老周从摩托车后座拽出个帆布包："刚才在控制室顺的，不多。"
"够用了。"陈铁柱抓起炸药包，跳上摩托车，"你们去下游疏散群众，我和明夏去炸引水渠！"
许明夏已经发动另一辆摩托车，长发在风中猎猎飞舞："走！"
两辆摩托车沿着水库边缘疾驰，身后是越来越近的洪水轰鸣。采石场与水库存着一道天然的山脊，最薄处只有五六米宽。陈铁柱停下车，手脚并用爬上山脊，将炸药塞进岩缝。
"引线不够长！"他回头大喊，声音几乎被洪水声淹没。
许明夏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撕成布条接在引线上。她的动作又快又稳，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恐惧。陈铁柱握住她的手："怕吗？"
"怕。"许明夏抬头看他，眼里映着滔天巨浪，"但更怕看着无辜的人死。"
引线点燃的刹那，两人飞奔向远处的制高点。炸药爆炸的冲击波将他们掀翻在地，碎石如雨点般砸在周围。山脊被炸开一道缺口，汹涌的洪水立刻改变方向，咆哮着冲向采石场！
"成功了！"许明夏刚喊出声，脸色却突然变了——采石场的岩壁承受不住水压，开始大面积坍塌！更糟的是，他们所在的制高点正在变成孤岛，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陈铁柱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棵高大的松树。他一把抱起许明夏，在洪水淹没脚踝的瞬间冲向那棵树。浑浊的水流很快涨到腰间，每走一步都像在与无形的巨兽搏斗。
当两人终于爬上松树时，洪水已经淹没了周围的一切。许明夏紧抱着树干，脸色苍白如纸。陈铁柱这才发现她的腿被岩石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顺着树干滴入水中。
"忍忍。"他撕下衣袖包扎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许明夏突然抓住他的手："柱子，你看水里！"
浑浊的水面上，竟然漂浮着几个金属箱——是武田他们仓皇逃跑时落下的毒株样本！这些箱子正随着水流旋转，随时可能破裂。
"必须毁掉它们。"陈铁柱目测着距离，最近的一个箱子在二十米开外，"你待在这。"
不等许明夏反对，他已经纵身跃入洪水，强健的双臂劈波斩浪。第一个箱子被他用匕首撬开，将里面的试管尽数捣毁；第二个箱子沉在水中，他深吸一口气潜下去，用石头砸碎了玻璃容器。
体力在冰冷的水中迅速流失。当陈铁柱游向第三个箱子时，小腿突然抽筋！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被一个浪头打入水下。浑浊的水流中，他看到那个金属箱正在自己下方缓缓开启，墨绿色的毒液如活物般渗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绳索突然甩到他面前！陈铁柱抓住绳索，被一股大力拉出水面。抬头看去，许明夏不知何时爬到了更高的树枝上，正用尽全力拽着绳索另一端。
"抓紧！"她咬紧牙关，纤细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陈铁柱借着拉力游向树干，刚爬上去就听见"咔"的一声脆响——金属箱在水压作用下彻底爆裂，毒液如烟花般在水中绽开！
"屏住呼吸！"他一把将许明夏的头按在自己胸前，用身体为她挡住可能飞溅的毒液。
洪水裹挟着毒液冲入采石场深处，水位开始缓缓下降。当夕阳西沉时，他们所在的松树终于重新接触到了地面。许明夏瘫软在陈铁柱怀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游..."她虚弱地问。
陈铁柱望向远处，眉头紧锁。虽然大部分洪水被引入采石场，但最初的那波浪头已经冲向下游。更糟的是，他在水中毁掉的只是部分毒株...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军用卡车冲破暮色，车头上插着的青天白日旗让两人同时松了口气。卡车在他们面前停下，跳下来的竟是水生和一支国军小分队！
"柱子哥！许医生！"水生哭喊着扑过来，"下游没事！国军提前接到飞虎队预警，已经疏散了群众！"
为首的国军上尉向陈铁柱敬了个礼："陈先生，战区长官派我们来接应。武田的阴谋已经上报最高统帅部，全国的水源都将加强戒备。"
许明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陈铁柱将她抱上卡车，转头问上尉："武田呢？"
上尉的表情变得凝重："根据情报，他可能逃往了南京方向。不过..."他压低声音，"我们截获了一份密电，日军正在准备一个代号'落日'的大规模行动，时间就定在九月十三日。"
陈铁柱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三天后就是中秋节，也是武田精心挑选的屠杀日。他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许明夏，暗自发誓：这一次，一定要亲手终结这场噩梦。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