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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姓田的就在前面那间盐仓里。”
刘据心头一跳，脚步慢了下来。
“卫商，官家的盐仓为何设在你家中？”
卫商道，“如此可方便照看，进出货也容易。”
刘据点点头，“开门吧！”
卫商小跑两步，来到仓门前，抬起一脚把仓门踹开，高声道，“姓田的，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太子吗？你要见的人来了！”
仓房中到处都是散落的白盐，昏暗的角落里，一个蓬头垢面的瘦削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在看到田仁的一刹那，他只觉胸口被重物猛击了一下，眼前一片空白……
衣衫破烂，头发散乱，除了那双疲惫的眼睛中还有一丝倔强的亮光之外，他几乎认不出眼前人了。
田仁身形一颤，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刘据悄悄向他摆了摆手，他又缓缓转回身去，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盐捧到一处。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才！太子殿下来了你都敢不理？！”卫商冲到他面前，嘭嘭两脚把他好不容易收集到起来的盐踢得四散飞起，举手就要打。
“住手！”
刘据厉声喝止了他。
卫商赶紧陪笑来到他身旁，“兄长，等一下小弟准备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小弟……以及河东郡所有他看不上的人磕头认错！”
刘据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
……
卫商的宅院能有多大？
他带来的一千人马全部坐下，再加上河东郡几百名大小官员，还有近三分之一的空地。
刘据坐在上首，望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心中五味杂陈。
卫商带着他心目的卫氏近支，恭恭敬敬地给他见过礼之后，在一众官员仰慕的目光注视下，叫人把衣衫褴褛的田仁带了上来。
田仁来到刘据面前，深鞠一躬后昂首站立。
卫商对刘据道，“兄长，小弟特地为姓田的准备了一道特色菜，请兄长一同欣赏。”
刘据看着他一言不发。
卫商道，“各位，为了咱们这位忧国忧民的田大人，你们面前的菜肴都没有盐。为什么呢？”
“那是因为田大人说了，坊间盐价太高，百姓吃不起，所以……咱们也只能不放盐。”
“不过……他姓田的可以忍着不吃，我等却不行，故，我决定把最重要的加盐环节放到最后。来人！”
十几个抱着盐罐的人来到各个桌前，抓起白花花的盐往每道菜里放。
卫商把其中一人叫过来，抓起一把盐看向田仁，“田大人，这是前日刚到的新盐，想不想见识一下漫天飞雪的奇景？”
田仁冷冷地看着他，卫商抬手把盐撒向空中，在他头顶飘落。
“田大人，好雪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刘据眉头紧锁，目光停在散落在泥土之中的盐粒上……
卫商得意地说道，“姓田的，只要你现在磕头认错，自己向圣上请罪，我等或可念在同僚一场的份儿上，给你留具全尸！”
“磕头认错？”
田仁嗓音沙哑，“你们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