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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微微走出写字楼,坐进车里。她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心中思绪翻涌。
小蕊的公司那崭新的设备,还有那张空白的工牌,还有小蕊那句“缺个像你这样有底蕴、有经验、能镇得住场子的技术大拿”像电影画面一样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她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看着“肖奈”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喂?微微?”
“肖奈……我……”贝微微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试探,“我刚才在小蕊的公司。”
“嗯?她公司?”肖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嗯……她刚成立了一家游戏公司,叫星辰互娱。在CBD这边看起来挺不错的。”贝微微斟酌着词句。
“哦。”肖奈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
“她……”贝微微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她想请我去她公司帮忙当技术顾问之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想去?”肖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我还没想好……”贝微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嗯。”肖奈的声音依旧平稳,“你自己考虑。不过明琮还小,家里也需要人。你自己权衡好时间就行。”
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家里需要人。
贝微微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她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嗯……我知道了。”她低声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嗯。家长会别迟到。”肖奈说完,便挂了电话。
贝微微放下手机,发动了车子。她看着前方川流不息的车流,眼神有些茫然。
家里需要人,明琮需要妈妈,肖奈似乎并不需要她去做什么。
那张空白的工牌,仿佛还在眼前晃动。那间充满活力的新公司,那扇向她敞开的、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似乎,又变得遥远起来。
她踩下油门,车子汇入车流,朝着明琮学校的方向驶去。只是,她的心,却留在了那栋CBD的高楼里,留在了那张空白的工牌上,久久无法平静。
贝微微开着车,驶向明琮的学校。车窗外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她此刻有些阴郁的心情。肖奈那句“家里需要人”、“明琮还小”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心上,不深,却持续地带来一种闷闷的痛感。
她提前到了学校,停好车,坐在车里,看着校门口陆续到来的家长们。她努力调整着情绪,不想让儿子看出自己的低落。
家长会进行得很顺利。明琮依旧是老师口中的佼佼者,数学竞赛第一名,编程小能手,思维敏捷,潜力无限。贝微微坐在台下,看着讲台上被老师表扬的儿子,心里涌起骄傲,但那份骄傲里,却掺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儿子的优秀,似乎……和她这个妈妈关系不大?他更崇拜的是爸爸肖奈,遇到难题也更习惯找爸爸解决。她就像一个……合格的观众。
家长会结束后,明琮背着书包跑过来,小脸上带着兴奋:“妈妈!老师说下周有个全市的机器人编程大赛,我想参加!爸爸说他会帮我看看项目设计!”
“是吗?那很好啊!”贝微微努力扬起笑容,摸了摸儿子的头,“明琮真棒!”
“嗯!爸爸说这个比赛很重要,拿奖了对以后升学有帮助!”明琮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妈妈,爸爸说他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了,让我们自己吃。”
“哦……好。”贝微微应道,心里那点闷闷的感觉又加重了些。肖奈总是很忙,而她似乎总是那个负责“善后”的人。
她带着明琮回到家,安排他吃饭、写作业。看着儿子专注地对着电脑屏幕敲敲打打,贝微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却无心看电视。她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肖奈的话,回想着小蕊公司里那崭新的设备、那张空白的工牌,还有小蕊充满期待的眼神。
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和不甘心,在她心底翻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小蕊发来的微信消息。
【表姐!家长会开完啦?小外甥是不是又被老师夸得天花乱坠啦?[得意小狗.jpg]】
贝微微看着那个活泼的表情包,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回复道:
【嗯,开完了。明琮挺好的。】
几乎是立刻,苏小蕊的消息又来了:
【嘿嘿,我就知道!虎父无犬子嘛!对了表姐,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我今天在公司,听我那个负责市场调研的朋友说,他下午去隔壁区的一个小学做活动,正好碰到一场家长会散场!你猜他看见谁了?】
贝微微一愣:【谁?】
【姐夫啊!肖奈大神![震惊猫猫头.jpg]】苏小蕊的消息带着夸张的语气。
【他看见姐夫和一个特别帅气的小男孩一起走出来,有说有笑的!那小男孩一看就特别聪明,眉眼跟姐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旁边还有老师围着他们说话呢!我朋友说,那场面,啧啧,简直是父子情深,羡煞旁人啊!他还偷偷拍了张照片给我看呢![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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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微微的心猛地一跳!她点开苏小蕊发来的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像是偷拍的远景,但贝微微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肖奈!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身姿挺拔,微微低头,正专注地听着身边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说话。那个小男孩,正是明琮!明琮仰着小脸,似乎在兴奋地说着什么,肖奈的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旁边确实站着一位老师,正笑着看着他们。
照片的背景正是明琮学校的校门口!时间就是今天下午家长会的时候!
贝微微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肖奈下午去了明琮的学校?参加了家长会?还和明琮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出来?老师还围着他们?
那……她呢?她这个坐在台下、开完了全程的“妈妈”呢?肖奈明明知道她去了家长会!他为什么还要去?他去了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不和她一起?
那句“家里需要人”、“明琮还小”像冰冷的针,再次狠狠扎进她的心里!原来……家里需要的人,只是需要她处理这些琐事?而真正重要的场合,比如和老师交流,比如享受儿子的崇拜和亲近……肖奈会亲自出面?甚至不需要她在场?
一种被彻底忽视、被排除在外的巨大委屈和愤怒瞬间淹没了贝微微!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