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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春城昆明。滇池之畔,云南王府巍峨矗立,朱门高耸,石狮威严,尽显一方藩王的赫赫权势。然而此刻,王府正厅内气氛凝重如铁。
云南王白震天端坐主位,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久居上位的威严不怒自威,但眉宇间却难掩一丝焦虑与深藏的阴郁。他手中紧握着儿子白云飞亲笔书信,那字字句句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贵妃文媚儿?借兵?开疆拓土?建立国家?用南诏故地换他儿子?皇帝密令?暂时保全云南王府?这一切荒谬绝伦!更让他心绪难平的是信中隐约提及的“削藩”二字,如同悬顶之剑,令他寝食难安。他那个沉稳持重的儿子怎会卷入如此漩涡?是被胁迫?还是……他不敢深想,心中疑云翻滚,惊疑不定,更有一股压抑已久的暗流在涌动。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沉寂,一名亲兵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禀王爷!世子回来了!无恙!但……是和一位自称当朝贵妃文媚儿的女子一同归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三百余众!男女老少,衣着各异,形貌奇特!”
白震天猛地起身,贵妃?病重之人怎会出现在此?三百余众?他心中疑窦更深,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涌入王府前院。为首二人并肩而行。左侧是世子白云飞,身姿挺拔,温润如玉,只是脸上神情复杂难辨,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右侧的女子,华美宫装衬得容颜绝色,气质骄纵明艳,下巴微扬,眼神睥睨,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与令人心悸的自信,正是当朝贵妃文媚儿!
更让白震天心惊的是他们身后那支队伍——约三百人,男女老少皆有,粗布短打的汉子、衣衫褴褛的少年、素净清秀的女子、须发皆白的老者……衣着五花八门,看似杂乱无章,但细看之下,这些人的眼神大多锐利有神,行走间隐隐透着一股彪悍之气和一丝初具雏形的纪律性,绝非寻常乌合之众!这到底是什么人?
文媚儿脚步停驻,目光如电般扫向台阶上的白震天,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锐利的弧度,声音清脆响亮,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云南王!白震天!”
直呼其名,毫无敬意!白震天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强压心头翻涌的暗流:“贵妃娘娘?!你不在京城养病,为何擅离宫禁,驾临本王府邸?”
文媚儿唇角微挑,带着一丝冷峭:“病重?哼!本小姐想来便来!”她下巴微扬,指向身后,“这些人,是本小姐为自己准备的新兵!”
新兵?白震天看着那支“奇兵”,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文媚儿无视他的质疑,手腕一翻,一份明黄色的卷轴已出现在手中,啪地一声拍在旁边的石桌上展开,露出上面清晰无比的皇帝私印!“皇帝的密令在此!命云南王白震天,借兵于贵妃文媚儿,助其开疆拓土!见令如见朕!”
白震天瞳孔骤缩,那确实是皇帝的私印!不容置疑!但“削藩”二字如同毒刺,让他无法平静。
“你儿子的信,想必王爷已看过,”文媚儿目光灼灼,直视白震天,语气斩钉截铁,“本小姐答应他的条件,尽在其中。本小姐要做的是开疆拓土,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而非窝里斗!因此,需要一支精兵,需要你云南王府的兵!”
她语气强势,不容置喙:“作为交换,本小姐替你拿下南诏故地!”她口中的南诏故地,指云南西南那片富饶却部族林立、地形复杂、令云南王府头疼不已的区域。“那片土地打下来,归你!你自行处置,上交朝廷亦或自管,本小姐概不过问!”
她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身边的白云飞,眼神带着势在必得的锐利:“本小姐只要一个宝贝——他!白云飞!本小姐看上他了!”
白震天脑中一片混乱!借兵建国?用南诏换他儿子?看上他儿子了?这女人简直是个无法无天却又强大自信到令人心悸的存在!但更深的忧虑,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文媚儿仿佛看穿了他心底最深的秘密,嘴角那抹自信的弧度更深了,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云南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惊雷,清晰地传入白震天耳中:
“我知道你因为妹妹——前朝那位皇后——心中一直有恨!甚至……想过起兵造反,为她复仇!”
白震天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剧变!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被戳破隐秘的杀意!这是他埋藏心底最深、最不敢示人、足以诛灭九族的秘密!她……她怎么会知道?!
文媚儿无视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眼神锐利如刀,继续道:
“我也知道!你日夜悬心!怕皇帝削藩!怕步齐国候后尘!怕云南王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削藩!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白震天心上!他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文媚儿看着他剧烈波动的神情,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和一丝奇异的安抚:
“但本小姐告诉你!”
她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你妹妹——前朝那位皇后的女儿还活着!”
白震天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极度的震惊!
文媚儿看着他失态的样子,语气带着一丝深意:
“那个孩子……被司徒青云收养了!”
她顿了顿,看着白震天那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睛,缓缓吐出那个名字:
“她现在……叫司徒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