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努力百年终于回到原世界

第208章 聊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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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尼维尔几乎没有给斯内普任何反应或反悔的时间,一把抓起飞路粉,清晰吐出“黑蔷薇庄园!”的同时,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黑袍袖口。

绿色的火焰猛地腾起又骤然消散。两人已站在黑蔷薇庄园略显空旷却弥漫着古老魔法气息的门厅里。灰尘在从彩色玻璃窗透进来的光束中缓缓浮动。

她毫不停顿,像是早已演练过无数遍,顺手就将自己和斯内普的行李箱精准地扔向空气中某一点——“普里克西!”

一个穿着整洁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应声凭空出现,精准地接住了两个沉重的箱子,巨大的眼睛恭敬地看向她。

“三楼阳面相邻的两个房间,收拾出来。”她语速飞快地命令道,甚至没等小精灵鞠躬回应,便再次抓住斯内普的手腕——这次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近乎急切的力道——拉着他径直穿过挂着古老挂毯的走廊,目标明确地冲向庄园深处那扇沉重的、铭刻着复杂魔纹的橡木大门。

“等等,莱斯特兰奇,你的行李……”斯内普试图稳住脚步,脚下甚至微微用了力想钉在原地,却惊愕地发现这姑娘的力气大得超乎寻常,她那看似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牢牢箍在他的手腕上,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近乎蛮横的力道,硬是拖着他向前踉跄了一步。

黑袍因这突如其来的拉扯而翻涌,他甚至能感觉到袍袖的缝合线发出了轻微的抗议声。一种荒谬感混合着恼怒涌上心头——他,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大师,前食死徒,竟然被自己年仅十一岁(生理上)的学徒像拖一袋龙肝一样在走廊里拖行?

“那些不重要!”她头也不回,力道大得惊人,翡翠色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燃烧的求知欲,“时间不等人,教授!推导过程里有一个关键变量我可能忽略了能量衰减的递进系数,必须立刻用《隐迹原理》的原始手稿进行交叉验证!”

她的解释像又一串连发的咒语,砸得他一时语塞。她不仅力气大,这强词夺理、倒打一耙的本事更是日益精进!

斯内普被迫跟着她跌跌撞撞地前进。她猛地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陈旧羊皮纸和魔法墨水特有的苦涩芬芳扑面而来,高耸至天花板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般林立,数以万计的书籍散发着沉睡的魔力波动。

她松开他,像一枚被发射出去的子弹,瞬间扑向一个特定的书架区域,手指飞快地掠过书脊,口中念念有词地计算着,已然彻底沉浸到了理论的海洋之中,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和空间的转换从未发生。

斯内普站在门口,黑袍因刚才的拉扯略显凌乱,他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进入状态、几乎散发着偏执狂热的学徒,再环视这间庞大、古老、显然蕴藏着无数危险知识的图书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再次攫住了他。

他仔细翻阅了格温尼维尔的理论推导,那些看似疯狂的构想背后,是严丝合缝到极致的逻辑链条和大胆到令人拍案叫绝的逆向思维。他看到了其中蕴含的、足以颠覆某些魔法领域根基的可怕潜力。他的黑眸中开始闪烁起与格温尼维尔眼中如出一辙的、冰冷而灼热的疯狂光芒。

“这里!”斯内普的手指猛地点在一行复杂的魔文序列上,声音因为急促而显得格外犀利,“你对卡德摩斯符号的逆用忽略了能量潮汐的周期性衰减!这会直接导致模拟签名在第十三秒左右出现断层性溃散!”

“用拉帕波特定律进行二次校准呢?”格温尼维尔几乎把一整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古籍拍到他面前,指尖划过一行模糊的古代如尼文,“看这里!瞬时能量过载可以强行弥合断层,只要基础架构能承受住……”

“荒谬!那会把你的魔力回路烧得一干二净!”

“那就叠加一个缓冲咒!逆向引导,就像疏导山洪!”

“哪个缓冲咒能承受这种级别的能量倾泻??”

“《隐秘之书》第七章!那个被列为禁术的‘海德拉的蜕皮’!”

激烈的讨论迅速升级为争吵,又在这种争吵中迸发出新的灵感。羊皮纸被疯狂地写画,书籍被不断从高架上召唤下来,堆叠在两人周围,形成一堵摇摇欲坠的知识壁垒。他们时而因为一个关键难题的突破而同时陷入短暂的、兴奋的沉默,时而又为了一个微小的分歧争得面红耳赤,仿佛对方不是同伴而是学术上的死敌。

“这里,你对卡帕多西亚常数引用有误,十七世纪的修订版更精准……”

格温尼维尔的脑袋立刻从一本摊开的古籍后探出来,眼睛亮得惊人:“不对!修订版削弱了原始版本的混沌兼容性,会导致模拟签名过于‘光滑’,反而容易被智能监测法阵标记为异常!”

“荒谬!稳定性优先于不可预测的混沌……”

“但隐匿的本质就是融入混沌!绝对的稳定本身就是破绽!”

〔我就知道…〕影鳞在一片激烈的公式辩论中喃喃自语,〔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简直是在炼制一锅会炸飞整个魔法界的超级炸药…但梅林啊,这可真刺激!〕

直到家养小精灵普里克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图书馆门口,它那双网球般大的眼睛震惊地瞪着里面的景象。

凌乱的桌面早已不堪入目,大大小小、厚薄不一的古籍如同坍塌的山峦堆叠在两人身旁,有些甚至危险地斜靠着椅背。泛黄的羊皮纸卷和写满潦草字迹的草稿纸散落一地,几乎铺满了周围的地毯。斯内普教授仿佛被某种学术狂热附体,姿态像极了传说中灵感迸发的汉密尔顿,羽毛笔在纸上飞舞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完全不见平日的阴沉迟缓。而格温尼维尔则快要被身旁垒起的书墙彻底掩埋,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和不断开合的嘴,正以惊人的语速倾泻着新的、更复杂的构想。

“咳咳,尊敬的主人,斯内普教授,”普里克西小心翼翼地开口“邓布利多校长到了。”

毫无反应。只有羽毛笔的沙沙声和急促的低语在继续。

普里克西提高了音量:“主人!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

依然石沉大海。两人完全沉浸在那个由公式和魔力模型构筑的世界里,对外界的呼唤充耳不闻。

普里克西绝望地看了看周围,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它猛地从茶巾口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锈迹斑斑但功能显然完好的魔法扩音喇叭,深吸一口气,对准那堆书山和两个忘我的学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道:

“主——人——!邓——布——利——多——校——长——到——了——!已——经——在——会——客——厅——等——您——和——教——授——了——!”

巨大的、带着破音的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撞在书架上,震得几本书簌簌发抖。

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攻击终于奏效了。

斯内普的羽毛笔尖“啪”地一声折断,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格温尼维尔猛地从书堆里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被打断思路的茫然和恼怒。

两人终于,极其缓慢地,从那个只有理论和公式的世界里被强行拽了出来,意识逐渐聚焦到普里克西那张写满恐慌的大脸和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喇叭上。

邓布利多?会客厅?

现实世界的讯息如同迟来的潮水,终于淹没了他们过度发热的大脑。

普里克西满意地看了一眼手中还在微微发烫的喇叭,又看了看两人脸上那如出一辙的、从极致专注中被强行打断的茫然与不悦,内心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天起,这两个月它一定要把这个宝贝喇叭天天背在身上!它有强烈的预感,这玩意儿的使用频率绝对不会低!

普里克西的目光再次掠过那片如同被学术风暴席卷过的狼藉现场,以及两位显然已将全部心神投入危险领域的学者。

这或许稍稍有悖于莱斯特兰奇家族训诫中关于家养小精灵应“谦卑无声”、“如影随形”的行为规范……但是,看在梅林的旧袜子的份上!面对这两位一旦沉浸在学术里就仿佛与世界隔绝的主人,保护自己可怜的嗓子(以及可能被迁怒的耳朵)显然是更为明智和实际的选择!

它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罗列一份清单,思考着如何为庄园内其他几位同伴配置类似的工具,并制定一套相应的、克制的使用规范——并非为了喧哗,而是为了在必要时,能像今日一样,进行有效且及时的预警。。

格温尼维尔用力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将那些飞舞的公式和魔力模型从眼前驱散。她看向身旁同样脸色不虞的斯内普,声音还带着一丝沉浸在思维高速运转后的沙哑:“校长到了…我们得去会客厅了。正好,也需要和他最终敲定魂器追踪方案的具体细节了。”

斯内普的眉头死死拧紧,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纹。那只老蜜蜂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他即将验证那个关于魔力频率叠加的关键推论时出现!一股强烈的不爽涌上心头,但他终究只是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讥讽和烦躁强行压了下去,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饱含怨气的冷哼。

他猛地站起身,黑袍因他的动作而掀起一阵带着羊皮纸和墨水气息的风。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阴沉得能冻死人的眼神示意普里克西带路。

客厅厚重的雕花木门被普里克西无声地推开。

房间内光线略显昏暗,沉重的深色天鹅绒窗帘半掩着,只有壁炉内跳动的火焰将温暖而不稳定的光芒投在古老的波斯地毯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老房子的木料和灰尘的气息,混合着一丝甜腻的、若有若无的柠檬雪宝的味道。

邓布利多就坐在一张看起来十分舒适的高背绒面沙发里。他穿着一身绣着星星月亮的深蓝色长袍,半月形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中段,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墙壁上的一幅肖像画——画框里一位戴着夸张假发、面色苍白的莱斯特兰奇先祖正傲慢地假装打瞌睡,但眼皮却在不安分地偷偷颤动。

听到门口的动静,邓布利多缓缓转过头。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格温尼维尔身上,对她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袍角沾上的少许灰尘报以一个了然的、带着笑意的眼神,随即转向她身后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的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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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西弗勒斯,格温尼维尔,”他声音温和,仿佛他们只是在走廊里偶遇,“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某些重要的研究?”他的蓝眼睛闪烁着,分明是明知故问。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无声的冷哼,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径直走到壁炉旁阴影最浓重的角落,像一尊沉默的、散发着不悦气息的雕像般伫立在那里,显然不打算进行任何寒暄。

细心的普里克西立刻无声地端来一个银质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特意多加了一滴宁神精油的红茶,恭敬地递给角落里的黑袍教授。斯内普瞥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算是默许了这份小心翼翼的安抚。

格温尼维尔则走上前几步,微微颔首:“校长先生。”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眼底还残留着一丝未完全褪去的学术亢奋,“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好……告一段落。”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微妙地转了一圈,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但他体贴地没有追问下去。“那就好,”他愉快地说,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雪宝,熟练地剥开糖纸,“那么,关于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令人不安的‘小麻烦’…我想,或许我们可以趁着这个安静的机会,详细聊一聊接下来的计划了?普里克西告诉我,这里的柠檬挞相当不错。”

“嗯,”格温尼维尔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可能不太符合校长您偏好的甜度,庄园糕点师习惯用新鲜柠檬,是那种尖锐的、能让人瞬间清醒的酸甜口。”

邓布利多闻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立刻闪烁起更大的兴趣,他意味深长地、慢悠悠地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位以“刻薄”和“尖锐”着称的魔药教授,仿佛在做一个有趣的对比。

正在抿着安神红茶的斯内普立刻捕捉到了这调侃的目光。他阴沉着脸,毫不客气地用一个极其冰冷、充满警告意味的瞪视狠狠地回敬了过去,那眼神锐利得能戳穿铠甲,周身散发出的低压气场让他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瞬间炸开所有毛的黑色猫狸子,只差没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格温尼维尔看着自家教授这副恨不得把自己焊死在阴影里、用眼神杀死所有人的别扭模样,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但那叹息的尾音却悄然染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炸毛的斯内普教授…未免也太可爱了…〕她在脑海里对着影鳞轻笑,〔这副样子,真该用麻瓜的相机给他拍下来永久珍藏。〕

影鳞立刻在她意识深处发出嗤嗤的回应,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调侃:〔我敢用一整年的马卡龙打赌,如果你真那么做了,他绝对会气得当场把你连同相机一起从最近的窗户扔出去,绝不手软。〕

她没有任何预兆地突然伸出手,精准地抓住了斯内普的手腕。完全无视了他周身骤然腾起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抗拒气场和那双写满“震惊”的漆黑眼眸——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混合着理所当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力道,强势却又并非粗暴地将他从那个自成体系的阴暗角落拽了出来,近乎是按着他坐进了自己身旁那张柔软得能陷进去的天鹅绒沙发里。

“教授,坐下谈。”她的语气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在安置一件珍贵但不太听话的大型物品,随即转头对候在一旁的普里克西吩咐道,“上茶点吧,就配刚才说的那种柠檬挞,再拿些不那么‘提神’的司康饼和马卡龙来,要覆盆子味的。”

斯内普猝不及防地被拉得一个趔趄,跌坐在沙发里,手里的红茶差点洒出来。他猛地转过头瞪向格温尼维尔,苍白的脸上因猝然的愠怒和一丝罕见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茫然而泛起极淡的红晕,薄唇死死抿成一条锐利而苍白的直线,整个人看起来气得几乎要冒烟,却又因这过于突兀的接触和位置的变更而一时语塞。

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光芒,他甚至还悠闲地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柠檬雪宝。

普里克西得令,立刻深深鞠躬,啪的一声消失了,会客厅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极其微妙,混合着某人的低气压、另一人的坦然自若,以及第三位老人毫不掩饰的观赏乐趣。

格温尼维尔无视了身旁几乎要凝固成冰山的教授,目光转向邓布利多,语气变得冷静而务实,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风波从未发生:

“根据目前确认的情报,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就在冈特老宅废墟深处。但是,”她加重了语气,眼神锐利地看向邓布利多,“我必须事先声明——任何人,绝对不许直接触碰那枚戒指。黑魔王在上面下了极其恶毒、几乎是即刻生效的强大诅咒,贸然接触后果不堪设想。”

她稍作停顿,继续清晰地说道:“拉文克劳的冠冕目前被藏在霍格沃茨八楼的有求必应屋内,具体位置我已经锁定。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位于苏格兰海岸的一个偏僻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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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魂器,目前暂时难以直接动手。赫奇帕奇的金杯被藏在古灵阁莱斯特兰奇金库的最深处,守卫森严。如果校长您有办法在不引起大规模骚动的情况下‘取’出来,那自然最好。而纳吉尼…”她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的建议是,找到机会,直接杀掉。那条蛇不能再留。”

最后,她提到了最敏感的一个:“哈利·波特体内的那片灵魂…暂时不要动,放在最后处理。现在惊动它,弊大于利。”

在此时,普里克西啪的一声再次出现,手中的银质托盘上摆满了精致的茶点——散发着酸甜香味的柠檬挞、蓬松的司康饼、以及一碟色彩柔和的覆盆子马卡龙。它悄无声息地将茶点布置在茶几上,又悄无声息地退到阴影里。

短暂的沉默中,格温尼维尔极其自然地伸手取过一份边缘烤得焦黄的挞,顺手就递给了身旁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斯内普。

斯内普垂眸,盯着递到眼前的的甜点,眉头死死拧紧,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抗拒与“你竟还敢给我递东西”的控诉。但在格温尼维尔那坚持的、甚至带着点“你必须吃”的理所当然的目光注视下,以及对面邓布利多那饶有兴味的旁观中,斯内普最终极其不情愿地、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接过碟子,用银叉狠狠切下一大块挞皮,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仿佛在啃噬某个敌人的骨头,用行动表达着无声的抗议和极大的不满,但那酸涩的滋味似乎又微妙地平息了他一丝躁郁的火气。

〔幼稚鬼……〕格温尼维尔在心底无声评价,看着他这副跟甜点较劲的模样。

〔但你很喜欢他这样,不是吗?〕影鳞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低语,〔这比看他整天阴沉着脸有趣多了。〕

邓布利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明智地选择专注于给自己拿了一块司康饼,嘴角却难以抑制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非常…详尽的安排,”邓布利多缓缓说道,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要穿透一切表象,“那么,关于冈特老宅的戒指,你似乎对那个诅咒的了解…远超一般的‘有所了解’?”

他这个问题问得轻描淡写,却精准地刺向了信息流中最关键也最不寻常的一环——一个尚未亲身接触过魂器的年轻女巫,为何能如此笃定且具体地预知其上附着的致命威胁?

格温尼维尔迎上他那探究的视线,翡翠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阴影。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偏头,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权衡透露的尺度。

“诅咒的形态并非无迹可寻,强大的黑魔法,尤其是这种与灵魂绑定、意图永久守护某物的恶毒咒语,会在所处的环境中留下独特的……‘回响’。通过逆向解构冈特老宅残留的魔法痕迹,结合某些禁书区关于‘永恒守护’类诅咒的记载,其触发机制和大致威力是可以被推断出来的。”

她顿了顿:“而且,别忘了,我曾深入研读过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手稿。他在防护性黑魔法上的造诣……以及其偏好的某些独特技巧,为后人提供了相当清晰的思路。”

邓布利多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依旧深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非凡的洞察力,”他评价道,语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更深的考量,“那么,依照你的判断,我们该如何安全地‘处理’那枚被如此精心守护的戒指?”

格温尼维尔似乎早已料到这个问题,她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分析光芒:“常规的魔法防护几乎无效,诅咒的触发机制与灵魂绑定,会穿透绝大多数物理和魔法屏障。强力摧毁更不可取,巨大的能量冲击很可能导致诅咒以更不可控的方式爆发甚至转移。”

她停顿了一下,抛出核心方案:“我们需要一个‘中介’,一个本身不具有生命、却能执行精密魔法操作的载体。我的建议是使用古代如尼金属锻造的机械臂,最好是以妖精工艺打造,对魔法具有极高亲和力且能隔绝大部分灵魂层面的渗透。通过远程操控,用它将戒指放入特制的、内壁镌刻了反诅咒符文的铅汞合金容器中彻底密封。”

“但这只能完成收纳和隔离,”她话锋一转,看向邓布利多,“要彻底无害化处理戒指本身和其上的诅咒……这需要格兰芬多宝剑。唯有它吸收的蛇怪所具有的、能摧毁最邪恶容器的特性,才能从根源上瓦解这个诅咒。而挥剑的人……”她的目光变得极其严肃,“必须心志坚定,没有丝毫贪念或动摇,任何一丝对戒指力量的渴望都可能成为诅咒渗透的缝隙。”

话音刚落,她翡翠色的眼眸中却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极其危险的好奇与狂热,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佳的研究对象,语气变得轻快而充满探索欲:“不过……或许我也可以试着研究一下那个诅咒本身的运作机理?如果能逆向分析出它的魔法构型,说不定能找到更精妙的解除方法,甚至……”

她的话被一声冰冷、急促、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的低吼骤然打断。

斯内普猛地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眼眸死死盯住她,里面翻涌着绝对的禁止:“你想都别想,莱斯特兰奇!你那些所谓的‘研究’和‘小点子’,十个里面有九个半是疯狂且不计后果的!触碰那种等级的诅咒进行‘研究’?这甚至不能称之为冒险,而是彻头彻尾的自杀!”

他话音未落,格温尼维尔便感到手腕上那道无形的血契骤然传来一阵灼热,仿佛在呼应着他激烈的情绪。她没有去看那灼热感的来源,反而若无其事地伸手从银盘里拈起一颗粉色的覆盆子马卡龙。

她伸出另一只手,用指尖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拍开了斯内普那因紧绷而显得格外苍白僵硬的手掌,顺势将那颗小巧精致的马卡龙塞进了他冰凉的手心里。

“放轻松,教授,”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调侃,唇角勾着浅淡的弧度,“对你这位空前绝后、优秀得能气活梅林的学徒多点信心。”她翡翠色的眼睛眨了眨,流露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狡黠,“东方有句古话:祸害遗千年。我啊,注定长命百岁,没那么容易把自己玩死的。”

这番话说得轻飘飘的,甚至有些混不吝,却像是一道无声的咒语,奇异地缓和了空气中几乎要凝固的紧张感。那颗被强行塞入手中的、与他阴沉气质格格不入的甜点,此刻更像是一个略显笨拙却有效的休战符。

斯内普下意识地捏着那颗甜得发腻的点心,机械地送入口中,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另一只手的指尖则无意识地摩挲着黑袍下微微发烫的左腕。

格温尼维尔见状,知道暂时的风暴已经平息,便重新转向一直安静观察的邓布利多,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与务实:“既然初步方案已定,明天我们就先去拜访一下布莱克家族,找到克利切是关键。”

提到“布莱克”这个姓氏时,她眉头嫌恶地蹙起,低声补充了一句:“一屋子被腐朽的纯血荣耀和近亲繁殖的狂热彻底烧坏了脑子的顽固蠢货。”

〔除了雷古勒斯。〕这句补充轻得像一声叹息,只在她的意识里回荡,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

这毫不客气的评价仿佛一个开关,立刻引燃了斯内普积压了一天的烦躁与不顺心。他发出一声极其符合他风格的、冰冷而充满讥诮的轻哼,完美地附和了她的话语,仿佛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宣泄出口。

“的确,”他低沉的声音如同毒蛇滑过地面,带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刻薄,“一个完美诠释了何谓‘傲慢与愚蠢世代相传’的家族。他们的家族树或许该用圈状图来描绘才更准确——以确保那贫瘠的基因库不会因为引入了丝毫外界的新鲜空气而崩溃。”

这恶毒又精准的讽刺,配合着他那张毫无笑意的苍白面孔,将他今日所有因被打断研究、被强行投喂甜点、以及面对棘手魂器问题而产生的郁结之气,淋漓尽致地倾泻在了早已没落的布莱克家族身上。

格温尼维尔带着一种极其满意的好心情注视着斯内普,她翡翠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愉悦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曲由毒液谱写的完美乐章。她甚至悠闲地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用一种发现知己般的语气热烈附和:

“精辟,教授!简直不能更同意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欢快,“尤其是那位尊贵的沃尔布加夫人挂在门口的那幅肖像——说真的,那尖叫的分贝和词汇的匮乏程度,每次路过都让我怀疑布莱克家的祖先是不是和一只暴怒的曼德拉草有过跨物种的亲密交流。”

这番火上浇油、同样刻薄到极点的附和,不仅接住了斯内普的讽刺,甚至还将攻击范围扩大并“发扬光大”了。

两人一唱一和,用语言将布莱克老宅从上到下、从活人到画像都“亲切”地问候了一遍,形成了一种诡异却无比和谐的恶毒默契。

原本凝重压抑的会谈氛围,竟然在共同diss一个不在场的倒霉家族过程中,变得……莫名轻松了起来?

〔就凭你俩这配合默契的毒舌功力,绝对能把后面越狱出来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直接气得再死一回。〕影鳞在她意识深处幸灾乐祸地评价道,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令人愉悦的场景。

〔气死了最好,〕格温尼维尔在脑海里无所谓地回应,语气轻蔑得像在谈论清理一件垃圾,〔省得麻烦。最好能顺便把那个总跟在他身边的莱姆斯·卢平也一起带走,打包处理,一了百了。〕

邓布利多端着茶杯,看着眼前这“师徒”二人组用最尖酸的语言进行着另类的“情感交流”,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再来一块柠檬雪宝,才能压下喉咙里那不断上涌的、实在不太合时宜的笑意。

与此同时,始终恭敬侍立在一旁的普里克西,低垂着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无比专注和忠诚的光芒。它一边保持着家养小精灵标准的谦卑姿态,一边正在以一种惊人的记忆力,将两人方才那番酣畅淋漓、字字珠玑(且剧毒)的讽刺话语一字不落地默默刻录进脑子里。

它甚至已经开始在内心规划:今晚回到小精灵宿舍后,立刻召集所有庄园仆从,开设一期“精准领会主人精神并灵活运用高级讽刺修辞”的紧急培训课程。务必要让黑蔷薇庄园的每一位成员,从内到外,从上到下,都能完美跟上主人的思维步伐和语言风格!这绝对是优质服务的最高体现!

邓布利多嘴角微微抽搐地看着两人默契十足地持续输出毒液,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复杂的庆幸——幸好西弗勒斯和格温尼维尔平日里在霍格沃茨至少还披着一层“和蔼可亲”(尽管这形容词用在他们身上本身就极其勉强)的伪装,没有将这等规模的、足以让曼德拉草都自愧不如的语言毒液……像现在这样无差别地喷射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

他简直无法想象,如果霍格沃茨的学生和教职工们日常需要面对的是这种强化版的、双倍浓度的斯内普式讽刺外加格温尼维尔式的精准补刀,霍格沃茨的心理咨询室(如果存在的话)会是怎样一幅门庭若市的灾难景象。或许连画像们都会集体申请加厚防诅咒涂层。

看着眼前这高效而……富有艺术性的“语言交流”,一个荒谬甚至有点危险的念头竟然在邓布利多脑海中萌生出来:他是不是……也该稍微学习借鉴一下?不需要达到他们这种登峰造极的毒性,哪怕只是掌握其中十分之一的精髓,下一次再面对福吉那种等级的蠢货或是魔法部那些官僚主义的陈词滥调时,他或许就能摆脱那种深深的、令人疲惫的无力感,而是能更……畅快淋漓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

格温尼维尔看着心情明显舒畅的斯内普眯了眯眼睛,她极其自然地从银盘里又拿起一份酸黄油馅料几乎要溢出来的柠檬挞,再次精准地递到他面前,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心情好了是不是就容易饿了?要不要我让普里克西直接把晚餐端到这里来?我们可以边吃边继续…讨论。”

斯内普垂眸,盯着再次递到眼前的、散发着尖锐酸味的“贡品”,眉头习惯性地又要蹙起,但似乎想到刚才发泄后的那点微妙的舒畅感,以及确实空了的胃袋,那点抗拒最终没有完全凝聚起来。

他沉默地、几乎是默认地接过了那只小碟子,这次的动作少了些之前的粗暴,但依旧带着点“我不是自愿的”别扭感。

格温尼维尔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不等他反悔,立刻转头扬声吩咐“普里克西,把晚餐送到会客厅来,三人份。”

“好的,主人。”

空气中那声表示“收到”的轻微“啪”声还未完全消散,会客厅内沉重的雕花木门便再次被无声地推开。

不是普里克西,而是另外两名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绣着莱斯特兰奇家徽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它们迈着悄无声息却异常迅捷的步伐,推着一辆铺着雪白亚麻桌布、摆满了银质餐盖的餐车走了进来。

浓郁的香气瞬间驱散了之前羊皮纸和魔药的气息。烤肉的焦香、炖汤的醇厚、新鲜面包的麦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某种昂贵香料的神秘味道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空间。

小精灵们训练有素,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一张小巧但精致的餐桌被迅速安置在沙发旁,铺上餐垫,摆好熠熠生辉的银制餐具和高脚水晶杯。一道道菜肴被精准而安静地呈上:香草烤小羊排配红酒汁、奶油松露蘑菇汤、芦笋沙拉、还冒着热气的蒜香面包篮,甚至还有一小壶看起来就很开胃的、色泽深红的餐前酒。

效率高得令人咋舌,仿佛只是眨了两次眼,一顿足以招待贵宾的正式晚餐就已经准备就绪。

格温尼维尔率先站起身,极其自然地走到餐桌主位坐下,仿佛她天生就该坐在那里指挥一切。她看向仍坐在沙发里的两位男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校长,教授,不必客气。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对付那些令人不快的‘麻烦’。”

她的用词依旧带着那种将毁灭魂器视为一项待完成项目的冷淡口吻。

斯内普盯着那桌显然花费了心思的菜肴,又瞥了一眼格温尼维尔,阴沉着脸起身,选择了离她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虽然在这张小餐桌上,所谓的“最远”也不过咫尺之遥。

然而,就在他的黑袍刚要触及椅面的瞬间——

一只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猝不及防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根本不容他反应或挣脱,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将他从那个刚选好的、象征安全的角落里拽了出来,近乎粗暴地拖拽着踉跄了两步,直接按在了紧邻格温尼维尔主位的那个座位上。

“教授?”

格温尼维尔的声音响起,语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仿佛只是顺手纠正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错误,而不是刚刚实施了一次近乎绑架的座位安排。她松开手,翡翠色的眼眸斜睨着他,里面清晰地写着“别白费力气挣扎了”的意味,以及一丝极其隐蔽的、近乎恶劣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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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远,不利于讨论‘正事’。”她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拿起餐巾铺在膝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斯内普僵在原地,苍白的脸上因这突如其来的强制安排和肢体接触而迅速漫上一层薄怒的红晕。他猛地转头瞪向她,嘴唇抿得死白,那眼神几乎能当场将她正在切割的羊排瞪熟。

格温尼维尔却完全无视了这足以冻死火龙的死亡凝视。她甚至从容不迫地用银叉和餐刀将自己盘中那块切割得大小恰到好处的羊排优雅地叉起,然后手腕一转,精准地放到了斯内普面前那只还空着的、光洁的瓷盘里。

“教授,”她抬起眼,迎上他那喷火的目光,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天气,翡翠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再看下去,我都要怀疑您是不是突然改变了口味,开始渴望邓布利多校长口袋里那些甜腻腻、还会动的蟑螂堆了。”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仅精准地吐槽了斯内普此刻的状态,还顺手把一旁看戏的校长也拖下了水。

正舀起一勺汤的邓布利多动作猛地一滞,差点被呛到。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格温尼维尔,仿佛在说“怎么还有我的事?”,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他默默地把掏到一半的蟑螂堆盒子又塞回了口袋。

斯内普的瞪视瞬间在格温尼维尔和邓布利多之间摇摆了一下,似乎一时不知该先诅咒谁。最终,他恶狠狠地盯住了盘子里那块“嗟来之食”,仿佛它才是万恶之源。在长达十秒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终于拿起叉子,带着一股就义般的悲壮,狠狠戳向了那块羊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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