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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忆君心似西江水 日夜东流无歇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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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邓布利多微微倾身,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斯内普。他银白色的长须随着他愉悦的动作轻轻晃动,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西弗勒斯,”他的声音里含着温暖的笑意,目光仍落在人群中那位光彩照人的少女身上,“看来你的学徒今晚成了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景点。我猜,这比她应付一屋子炸锅的坩埚还要累人,不是吗?”

斯内普的视线始终没有从那个方向移开。他看到格温尼维尔在德拉科的调侃下,瞪了他一眼,但那眼神里并无真正的责怪,反而带着一丝放松。他听到她笑着回击:“省省吧,德拉科,你那‘标准款’笑容还是留着对付《预言家日报》的摄影师吧!”

一群聒噪的巨怪。 斯内普在心底冷嗤,看着那些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要求合影的学生,一股莫名的烦躁如同毒蛇般在他胸腔里盘踞、收紧。她需要应付这些毫无意义的社交浪费?

面对邓布利多的打趣,斯内普只是极轻地、几乎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他无法否认老蜜蜂的话——她的确看起来有些应接不暇,那笑容底下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这让他胸中的烦躁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焦灼。

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他微凉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头,看见斯内普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她身侧。他并没有看那些喧闹的人群,只是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想,首席也需要偶尔行使一下‘拒绝’的权利,或者…至少需要一杯南瓜汁?”

他的出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开了下一波即将涌来的人群,为格温尼维尔偷得了片刻宝贵的喘息。

格温尼维尔从善如流地接话:“一杯南瓜汁听起来简直是梅林的恩赐。”

斯内普几不可察地颔首,那按在她肩上的手并未收回,反而成了一个无声的宣告,让周围依旧兴奋的人群下意识地保持了一点距离。他周身那惯有的、生人勿近的气场在此刻发挥了奇妙的作用,如同在一片喧闹的海洋中隔出了一小片平静的水域。

他并未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教工长桌的方向。格温尼维尔心领神会,趁此机会,跟着他略显庇护性的姿态,从热情的人群中巧妙地脱身,走向那摆放着饮品和食物的长桌。

沿途仍有学生想上前,但在看到斯内普那平静却极具威慑力的目光后,大多都讪讪地笑了笑,转而寻找其他合影目标了。

走到长桌边,斯内普拿起一杯南瓜汁,递给了格温尼维尔。她接过杯子,指尖感受到杯壁微凉的触感,轻轻松了口气,低声道:“谢谢您,教授。说真的,我再笑下去,面部肌肉可能要申请工伤补偿了。”

斯内普轻哼一声,语调依旧平淡,却染上了一丝极淡的调侃:“我以为善于谋划的斯莱特林首席,理应预见到成为‘霍格沃茨最新热门打卡景点’的后果。” 他看着她小口啜饮着南瓜汁,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或者,你需要一瓶特制的面部肌肉舒缓药剂?鉴于情况特殊,我可以考虑…不扣学院分。”

格温尼维尔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次的笑容真实而放松,驱散了方才的僵硬感:“或许等我真的笑到无法施展魔咒时,会向您求助的。”

他们这边短暂地享受着宁静,而礼堂中央的狂欢仍在继续。相机闪光不时亮起,笑声此起彼伏,记录下这个夜晚无数的友谊与欢乐。

格温尼维尔望着那片热闹的景象,眼底带着温暖的笑意。虽然疲惫,但能被如此多的善意和喜爱包围,这种感觉并不坏。

而斯内普就站在她身侧半步的位置,沉默地喝着另一杯南瓜汁,如同一位无声的守护者,确保这份短暂的宁静不会被再次打破。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并未逃过某些人的注意。在不远处的廊柱阴影下,布雷斯和德拉科正凑在一起,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混合着兴奋与恶作剧的神情。布雷斯手中小巧精致的魔法相机镜头,正毫不掩饰地对准了南瓜汁旁那看似各自安静、实则氛围独特的两人。

“梅林啊,这画面可真值得珍藏,”布雷斯压低声音,嘴角噙着优雅而狡黠的笑意,“‘蝙蝠与他的保护对象’——这标题怎么样?”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他用手肘推了推布雷斯,催促道:“少废话,扎比尼,快拍!趁她还没发现我们,趁教授还没用眼神把我们钉在墙上!”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他们听来无比清晰的快门声响起。相机顶端飘出一缕银白的烟雾,一张小小的相纸缓缓吐出。

几乎就在同时,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匕首般精准地扫了过来,瞬间锁定了两人。

德拉科和布雷斯猛地僵住,迅速将相机藏到身后,试图摆出一副“我们只是恰好在这里欣赏建筑美学”的无辜表情。

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两人身上,那其中蕴含的审视与无声的威压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他显然正准备开口,那低沉的嗓音里势必会吐出令人生畏的扣分威胁或是清洁任务。

然而,就在他薄唇将启未启之际,格温尼维尔却轻轻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扯了扯斯内普的黑袍袖口,动作带着一丝熟稔的亲昵。她仰头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声音轻柔却带着清晰的劝解意味:“教授,随他们去吧。毕竟…今晚值得纪念,不是吗?”

她的话语像一句小小的咒语,轻轻拂过了紧绷的空气。 斯内普的动作顿住了。他垂下视线,对上格温尼维尔带着笑意的翡翠绿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的责备或尴尬,只有一种纯粹的宽容和些许对朋友调皮行为的无奈纵容,甚至…还有一丝她独有的、将他纳入保护范围的意味。

他沉默地凝视了她片刻,又缓缓转过头,用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再次扫了德拉科和布雷斯一眼。那目光依旧锐利,但其中的寒意似乎消散了些许,最终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复杂情绪的轻哼。

“……下不为例。”他低沉地吐出四个字,算是放过了他们。虽然语调依旧平淡,但那已然是最大程度的宽容。

德拉科和布雷斯如蒙大赦,立刻松了口气,却又因为这场面过于罕见而忍不住交换了一个震惊又窃喜的眼神。他们迅速而默契地对着格温尼维尔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格温尼维尔则对他们眨了眨眼,仿佛在说“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

斯内普看着德拉科和布雷斯如释重负地溜回人群,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回身侧的格温尼维尔身上。周遭的喧闹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静音咒隔绝开来,在他们两人之间营造出一小片奇异的宁静。

“你似乎总是乐于纵容他们这种…毫无意义的胡闹。”他低沉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单纯的陈述。他晃了晃杯中所剩无几的南瓜汁,目光并未看她,而是投向远处仍在嬉笑的人群。

格温尼维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唇角噙着一抹温和而通透的笑意:“也许在您看来是胡闹,教授…但这些瞬间里藏着难以复制的鲜活。或许几年后,甚至几十年后,当我们在繁杂的世事里回想起今夜这点‘毫无意义’的喧闹——会觉得它是如此珍贵,甚至能让人会心一笑。”

她轻轻转回脸,目光落在他线条冷峻的侧颜上,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幸福有时候…不正是由这些看似微不足道、却闪闪发光的碎片拼凑而成的吗?”

斯内普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壁。远处,皮皮鬼试图抢走丹尼斯的相机,引得一群低年级学生尖叫着追逐;韦斯莱双胞胎不知又展示了什么新把戏,爆出一团金色的烟雾和阵阵喝彩。这些景象倒映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却仿佛隔着一层无法触及的玻璃。

良久,他才几不可闻地低语,那声音轻得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幸福…”这个词在他唇齿间流过,带着一种陌生而涩然的重量。“一个…过于轻盈的词汇,难以承载漫长岁月里的诸多现实。”

“所以人们才总是为了它而不断奋斗,哪怕只是短暂地触碰。”格温尼维尔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如同在陈述一个永恒的真理。她的目光并未移开,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仿佛要透过那层冰冷的玻璃,触及他内心深处某些被遗忘的角落。

斯内普没有回应。他只是站在那里,握着杯壁的指尖,收紧了一瞬。奋斗? 他的一生都在为生存、为赎罪而挣扎,何曾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奋斗过?但此刻,站在她身边,听着她用那样确信的语气谈论着“幸福”…他心底某个早已冻结的角落,竟泛起几乎让他恐慌的…涟漪。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深邃,他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穿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以一种异常平静、却带着千斤重量的语气突然问道:“那么,在你所见证过的、那些浩瀚如烟的时间线里…究竟有多少次这样的‘奋斗’?”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直接而冰冷,触及了她最深层的秘密。

格温尼维尔并未回避,她迎着他的目光,翡翠绿的眸子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种历经沉淀的澄澈。

“很多次,”她轻声回答,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慎重,“我见过您,教授。见过您如何为了一个沉重的承诺、一份…大爱,在长久的孤寂与误解中奋斗,只为让更多无辜的生命免于凋零。”

“我见过邓布利多教授,为了那个‘更伟大的利益’,在无尽的计算与牺牲中独自跋涉,背负着旁人无法想象的重担。”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礼堂中的人群:“我也见过德拉科,在家族的期望与自身的良知间挣扎奋斗,最终在关键一刻,选择了让自己心安的道路。”

“还有哈利,”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温暖的敬意,“他始终为了守护朋友、守护他所爱的一切而奋斗,他的勇气几乎成为一种本能。”

她顿了顿,最终将目光重新定格在斯内普脸上,那眼神仿佛穿越了无数可能的世界线,看透了所有结局。“我见证过太多形式的奋斗。有的轰轰烈烈,青史留名;有的沉默无声,无人知晓。有的成功,换来了短暂的和平与欢笑;有的失败,只留下无尽的遗憾与叹息…但每一次奋不顾身的努力,无论最终是否换来了期望中的幸福,其本身…都拥有改变世界轨迹的、不可磨灭的重量。这就是它们全部的意义。”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脸上如同戴着一副永恒的面具,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凝固的、隔绝了所有情感的雕像。只有他微微收缩的瞳孔,泄露了内心受到的巨大震动。她的话语像一把古老而精准的钥匙,轻轻撬开了他紧锁多年的、锈迹斑斑的心门,让他被迫窥见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象过的、宏大的、超越个人痛苦的视角。重量… 她再次用了这个词。

许久,他才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仿佛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重量。”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其中品味到了与她所说的“幸福”截然不同、却又冥冥中息息相关的另一种东西。不是轻盈的欢愉,而是沉甸甸的…存在证明?

周围的喧嚣在此刻仿佛被无限拉远,只剩下他们之间这片沉寂而充满张力的空间。

格温尼维尔的话像一面无比清晰的镜子,冰冷而真实地映照出他从未与他人、甚至与自己坦然面对的那些过往——那些充满阴霾、痛苦与自我憎恶,却又被一种近乎偏执的信念和无法推卸的责任所驱动的、黑暗的岁月。

“你所说的‘重量’,”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每个字都像是从深海底部艰难捞出,“往往…并非出于对‘幸福’的追求,而是源于…无法逃脱的责任,或…赎罪。”

他的目光没有看她,而是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与某个看不见的幽灵对话。

格温尼维尔的神情柔和了下来,那是一种深切的懂得。“但最终,它们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不是吗,教授?”她轻声反问,“无论起点是爱、是责任、还是赎罪…所有的奋斗,最终都渴望让这个世界变得稍好一些,让某些人…能因此获得喘息的机会,甚至…触碰幸福的可能。”

她微微倾身,声音轻得如同叹息:“您看,就像您所做的一切,最终不也成为了哈利…以及许多人,能够在此刻欢笑、能够去奋斗的基石吗?”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仿佛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击中。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眼睛再次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滚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被彻底看穿一切的震动,有对沉重往事的尖锐刺痛,还有一种几乎被漫长孤寂和自我惩罚所湮灭的、微弱的慰藉。

基石?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自己的人生。它一直是诅咒,是惩罚,是…必要的代价。

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厚重的、保护了他多年的盔甲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缝,透入一丝他不敢触碰的光,却又被他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强行弥合。

就在这短暂的裂隙之间,格温尼维尔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却又无比自然的动作。她轻轻伸出手,用自己温暖的手心,覆上了他那只紧握成拳、指节微微颤抖的手。

她的触碰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的安抚力量。

“教授,”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蕴含着东方的古老智慧,“在中国,流传着一句古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感觉到他手下意识的僵硬,却没有松开,而是继续缓缓说道,“它并非指轻易地抹去过往,而是说…只要内心真正萌发悔改与向善的念头,并以此心行此后之路,那么改变的时刻…永远都不算太晚。”

她微微停顿,目光坚定而温柔地凝视着他紧绷的侧影,最终轻轻地、却无比清晰地补充道:“正如您曾经做出的那个选择一样,教授。您早已走在这条路上了。”

“中国”这个词,以及其后蕴含的遥远而深邃的哲学,似乎为这句话增添了更厚重的分量。

斯内普整个人仿佛被定格了。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看向她。他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如同被一道无法抗拒却又温柔的光束钉在原地。他的一生都在黑暗的泥沼与沉重的赎罪中跋涉,从未有人将如此充满终极宽容与希望的东方哲理,如此直接、如此精准地与他破碎的灵魂联系在一起。

许久,一股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松弛感,从他紧绷的肩线悄然蔓延开来。他那只被她温暖手心覆住的手,虽然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但那仿佛要捏碎自己指骨般的紧绷力道,却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所有的旧日伤疤。

“……东方的智慧,”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却不再是全然的封闭与抗拒,而是带上了一种深思的、近乎敬畏的语调,“往往…直指本质,却也最为…苛刻。”他这句话含义复杂,既像是在惊叹这句古话所蕴含的磅礴救赎之力,又像是在坦言其践行之路的艰难卓绝。

格温尼维尔微微收紧了手心,“但也正因如此,它才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与真正的希望,不是吗?”她轻声反问,语气里是不移的信念,“它相信每一个灵魂,无论过去如何,都拥有转向光明的力量。”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但他也没有否定。他只是任由她的手停留了更长片刻,感受着那陌生的、令人贪恋的温暖与连接,然后极其缓慢地、几乎是留恋般地,将手抽了回去,重新藏入了宽大的黑袍袖口之中,仿佛将那片刻的温度与触动也一同小心翼翼地珍藏、隔绝了起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胜过千言万语,像是一个沉重的、被悄然接纳的承诺。他转开目光,再次望向远方那片喧闹的、充满生机的景象,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某种冰封已久的东西,似乎已在无人窥见的内心深处,伴随着一句来自遥远东方的古老箴言,悄然融化了一角。

“你似乎…很为中国的文化所着迷?”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少了一丝平时的冷硬,多了一丝真正的探究。

“中国的文化厚重而深邃,充满了历久弥新的智慧,总能在我需要时给予奇特的指引,无论是人生道路,还是…”她顿了顿,目光温柔地掠过他的脸庞,“…其他更复杂的领域。她们的诗歌更是美得惊人,我最喜欢一句…”她切换成中文,声音宛若流水般吟诵道,“‘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那陌生的、音调优美的语言在空气中流淌,带来一种奇异的宁静与诗意。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尽管不解其意,但那语言的韵律似乎也让他紧绷的神经缓和了些许。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追问,那语气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被勾起的好奇,而非单纯的客套:“那是什么意思?”

格温尼维尔微微一笑,眼中仿佛映照着诗句中的江水波光。“它描述的是一种无法停歇的思念,”她轻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种悠远的怅惘与温柔,“意思是:我想念你的心情,就像向西奔流的江水,中国地势西高东低,江水通常东流,而‘西江水’在此比喻情意深重、逆向而流,日日夜夜向东流淌,永无停歇之时。”

她稍作停顿,让诗的意境在空气中弥漫,然后补充道:“这是一种极致而永恒的比喻,将无形的情感比作亘古奔流的江河,既表达了思念的深沉绵长,又暗含了几分无法掌控、只能随之奔涌的无奈与执着。”

她那双翡翠绿的眸子沉静地望着他,仿佛要透过他深邃的黑眸,看进那常年被黑袍与冷漠掩盖的灵魂深处。周围的喧嚣似乎骤然退去,只剩下这句东方诗篇所带来的、凝滞而古老的静谧。烛火在她眼中跳动,如同江面上破碎又重合的月光。

「你又在表白…在中国待了那么久,你也学会了她们的含蓄。」 影鳞的声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一丝了然的、几乎算是调侃的波动。

「如果他爱我,我自然会坦诚地诉说我的一切。」 格温尼维尔在心底平静地回应,她的目光依旧温柔地落在斯内普身上,不曾移动分毫。「但现在,他并不需要知道这份情感确切的模样与指向。他只需要感受到…这种叙述本身的力量与美,就足够了。有些心意,并非一定要有明确的接收者才能成立。」

她的内心独白冷静而通透,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真理。那份深藏的情感,于她而言,更像是一件独立的艺术品,被精心封装在东方的诗意与含蓄之下,无需认领,只需被感知。

斯内普当然听不到这无声的交流。他只是在那双映着烛火与诗意的绿眸注视下,感到一种罕见的、几乎要被看透的悸动。他隐约察觉到这诗句的讲述并非全然客观,其中似乎缠绕着某种更为私人的、温暖而执着的情愫,但它被包裹得如此优雅而遥远,让他无法捕捉,更无法确认。

最终,他只是将这种异样感归结于东方文化特有的深邃与朦胧。

“永恒的比喻……”他重复道,声音比往常更低,几乎融入了地窖的阴影里,像是在咀嚼这个词的重量,又像是在嘲讽其天真。然而,那嘲讽并未抵达眼底。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掠过那抹仿佛承载着千年江水的温柔,随即落回自己交握的、指节苍白的手上。

“情感并非江河,莱斯特兰奇,”他终于说道,语调恢复了些许往日的冷涩,像是一种本能的防御,却并非全无松动,“它更像…一种顽固的魔药残渣。无法驱散,黏着不去,且通常…令人不适。” 他抬起眼,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近乎于是疲惫的坦诚。“但江河…总会汇入大海,继而消失。而残渣…只会沉淀。”

就像我的悔恨,我的罪孽,只会随着时间越积越厚,永不消散。

格温尼维尔的微笑未曾减退,反而更深了些,仿佛早预料到他会如此反驳,并用他熟悉的魔药来比喻。“或者,教授,”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江水冲刷岩石,“大海正是因为汇聚了无数这样的江河,才得以成就其浩瀚与永恒。它从未消失,只是转化为了更博大、更深沉的存在。”

您的过去,您的挣扎,也塑造了您此刻的深沉与力量

她向前微倾,袍袖带起细微的摩擦声。“而那句诗最动人的力量,正在于这份‘逆向而流’的勇气。明知自然常态为何,却仍选择相反的方向,如同一种…无声却坚定的誓言。” 她的目光再次锁定他,仿佛要在他冰封的心湖中投下一颗注定会泛起涟漪的石子。“您不觉得,这世上有些最真实、最珍贵的东西,往往正是诞生于这种违背常理的执着之中吗?” 就像你,选择了最艰难的那条路,逆流而上。

斯内普的神情凝滞了。他像是站在一条看不见的江边,脚下是他所熟悉的、冰冷而坚实的现实土地,耳边却涌动着来自遥远东方的、温暖而执拗的潮声。那潮声反复诉说着永恒、执着、转化,以及一种他早已强迫自己遗忘和否定的语言——一种关于希望与可能性的语言。

逆向而流…违背常理的执着… 这些词语像咒语一样在他脑海中回响。他的一生,不正是在践行着某种“逆向而流”吗?从效忠黑魔王到转向凤凰社,从沉溺黑暗到守护光明…这何尝不是一种违背他最初选择、违背许多人预期的、近乎偏执的坚持?

而她,竟用一句东方的古老诗篇,如此精准地…为他的一生做了注解?甚至赋予了一种他从未敢想的…诗意与价值?

这种认知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暴露感,仿佛被她用最温柔的方式,剥开了层层盔甲,看到了那颗仍在挣扎、却从未真正停止向善的核心。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陷入沉思的侧影,那惯常的冰冷线条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柔和了些许。她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清泉滴落在石上,清脆而带着生机,打破了这片因东方诗意而凝滞的静谧。“其实除了这句,”她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分享珍宝般的愉悦,仿佛要为他打开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中国还有太多美好的事物,都用最含蓄的方式诉说着最深刻的情感。还记得我们上次去美国,路过那条类似唐人街的地方,我给布雷斯带的那对红豆耳钉吗?”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被这个具体而突兀的回忆从深沉的思绪中拉回了几分。红豆耳钉? 他记得那对殷红如血、色泽温润、被打磨得光滑的小珠子,当时只觉得扎比尼戴上它们显得更加轻浮。原来那背后还有含义?

“红豆,”格温尼维尔的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仿佛那里正躺着一颗无形的相思豆,“在中国古老的诗歌里,是相思的代名词。”她再次切换成中文,声音婉转悠扬,吟诵起另一首千古名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陌生的音节再次流淌,这一次的韵律却更为轻快婉约,带着南国春天的生机与一丝淡淡的、甜蜜的愁绪。

“它的意思是,”她解释道,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彩,“红豆生长在温暖的南方,春天来时又会生出多少新枝呢?希望你多多采摘它,因为这东西,最能承载和寄托人们的相思之情。”她望向斯内普,仿佛透过他在看某种更深远的东西,“你看,他们从不直白地说‘我思念你’,而是借一颗小小的、通红的豆子,将千言万语都蕴藏其中。这种含蓄而深刻的表达,是不是很美?”

斯内普沉默地听着,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用冰冷的现实去反驳或嘲讽。那颗小小的、名为“红豆”的意象,和那句“愿君多采撷”的委婉请求,与他脑海中原本关于“魔药残渣”的苦涩比喻形成了奇特的、令人深思的对照。一种文化是用具体而微的美好事物去寄托、去象征,而我的世界则习惯于直接面对那黏着、痛苦的本质。 这发现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触动。

他黑眸中的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归于一种深沉的平静。他并未直接评价这种“美”,只是极轻地、几乎难以察觉地低语了一句,像是终于承认了一个无法忽视的事实:“…他们似乎擅长将最沉重的情感,赋予最轻盈的形态。”

格温尼维尔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却更加清晰,“教授,这种含蓄而内敛的情感表达方式…其实和您很像。”她凝视着他,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层常年笼罩着他的冰冷雾气,“您从来不会直白地说出‘我想你’、‘我在意你’或是‘我担心你’。您总是…”

她微微偏头,似乎在搜寻最恰当的例证,唇角勾起一抹了然而温和的笑意。

“…总是用一瓶精心熬制、标签却写得极其潦草的药剂,来代替‘照顾好自己’;”

“用一句关于论文长度和墨水质量的苛刻批评,来掩盖‘我读了你的每一篇文章’;”

“用深夜地窖里一盏未曾熄灭的灯和一句‘路过’的谎言,来替代‘我一直在等你平安回来’;”

“甚至用默许一场小小的胡闹,来表达‘我理解并纵容你的快乐’。”

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如同一点点剥开坚硬的外壳,露出其中柔软而真实的内核。“您将所有沉重而温暖的情感,都封装在了冰冷的话语和看似不近人情的行为背后。就像…就像东方人将相思寄予一颗红豆。形式不同,但其深处的用心,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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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彻底地沉默了。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被魔法骤然凝固的雕像。烛光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跳动,却照不见底。他习惯于隐藏在阴影与尖刺之后,从未有人如此直接、却又如此精准地,将他层层包裹的外壳与那种古老而含蓄的东方智慧相提并论,并赋予一种近乎…诗意的解读。

这感觉既像是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带来一丝本能的恐慌;又奇异地…并不令人抗拒,反而有一种沉重的、被真正“看见”了的慰藉。

许久,他才极其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带着一种复杂的、被看穿后的沙哑:“莱斯特兰奇,你的…解读,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这不是否认。

这甚至是一种默认。

一种疲惫的、卸下部分重负后的坦诚。

斯内普没有看她,而是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常年被魔药试剂沾染而略显苍白的手指上。这双手擅长处理最复杂的成分,却拙于表达最简单的情感。她的比喻,离奇却…该死的贴切。红豆…魔药… 他心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象,它们在此刻竟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以一种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求知欲的语气,轻声说道,仿佛这个请求是自然而然流泻而出的:“再跟我讲讲…中国的诗歌吧。”

这个请求来得如此自然,又如此出乎意料。

它不再是一个教授对学生的考问,更像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所知晓的、遥远智慧的探寻。

格温尼维尔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一片温柔而欣喜的涟漪。

“好。”她轻声应道,仿佛怕惊扰了这脆弱的氛围。她稍稍思索了片刻,目光投向空中跳跃的烛火,仿佛能从中看到千古诗篇的倒影。

她选择了一首与她方才心境微妙契合的词句,声音舒缓而清晰,带着一种婉转的韵律吟诵道: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陌生的、优美如歌的音节在两人之间轻轻回荡,带来一种奇异的宁静与忧伤的美感,与他所熟悉的魔咒吟唱截然不同。

她稍作停顿,让那美妙的余韵在空气中停留片刻,才开始解释,声音轻柔得像是在描绘一幅古老的水墨画:“这几句词的意思是:花儿自顾自地飘零落下,溪水自顾自地流淌远去。同是一种相思之情,牵动起两处闲居之人的愁绪。这种感情没有办法可以排遣,刚刚才从微蹙的眉头上消失,不知不觉地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

她看向斯内普,试图将这种东方的情感逻辑传递给他:“您看,诗人将无形的‘相思’与‘闲愁’描绘成了一种具体可感、会流动、会转移的东西。它无法被理智或意志所控制,刚刚才从一处离开,瞬间又占据了另一处。这种无可奈何,这种缠绵不绝,是不是…像极了某种无法用魔药方程式来解析,却又无比真实的情绪魔法?”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他深邃的黑眸依旧低垂,注视着桌面古老的木纹,仿佛那上面正上演着花飘零、水自流的景象。那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所带来的意象——一种情绪如活物般在人体内流转迁徙,无法根除——让他感到一种既陌生又奇异的共鸣。这确实不同于任何他所知的魔法体系,却以一种诗意的精准,描述了一种他内心深处熟知的状态。

“中国有一位诗人,名叫李白。”她继续讲述,声音舒缓如流水,“他极其热爱月亮,他的诗里总是充满了月光。他写过一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她用中文吟诵,那音调圆润而富有韵律。

“意思是:我抬起头,看见天上的明月;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思念起远方的故乡。”她解释道,“您看,他同样没有声嘶力竭地哭喊思念,只是通过一个抬头又低头的简单动作,就将那无言的、普世的乡愁,表达得淋漓尽致。”

用最细微的动作,承载最深沉的情感。

“那你在修真界度过的那些漫长世纪…当你凝视明月时,是否也会…想起这里?”月亮…是否也曾是她漫长孤寂中的唯一见证?

这个问题问得如此直接,触及了她跨越时空存在的核心。格温尼维尔微微一怔,她翡翠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遥远的怅惘,那是一种被深深掩藏、却从未真正消散的情绪。

“会。”她回答得简单而肯定,声音轻柔却带着千钧重量。“思乡之情…犹如附骨之蛆,无法根除。它并不总是剧烈到令人无法呼吸,却总在月色格外清朗、或是闻到某种熟悉气味的朦朦胧胧之际,悄然抚上心头。”

她微微侧头,仿佛在回忆那些无数个清冷的异界夜晚。“那种感觉…并非尖锐的疼痛,而是一种缓慢的、弥漫性的钝痛。你会突然清晰地记起霍格沃茨走廊里特有的石蜡和旧羊皮纸的味道,想起礼堂天花板上变幻的云彩,甚至想起…地窖里某种魔药材料微微苦涩的气息。”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斯内普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几乎是温柔的笑意,“那些你以为早已遗忘的细节,会在某个独对的月夜,变得无比清晰,提醒着你…你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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