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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斯特兰奇小姐，"他的声音比地窖的墙壁还要冰冷，"你又打算为你可怜的老教授增添什么新的麻烦？"
格温尼维尔轻巧地绕过地面上散落的龙鳞粉末，墨绿色的校袍下摆在石地上几乎没有发出声响。"恰恰相反，教授。"她的声音如同黑湖清晨的雾气般轻柔，"我是来帮您减轻负担的。"
她停在堆满羊皮纸的办公桌前，指尖轻轻点向那座几乎要将斯内普淹没的论文山。"比如，检查这些实验记录..."手指优雅地滑向另一摞摇摇欲坠的作业，"以及批改这些论文。"
斯内普终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眯起。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我假设，你不是在暗示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需要学生的帮助？"
"当然不是。"格温尼维尔从袖中抽出一根红羽毛笔，笔尖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只是作为斯莱特林首席，我有责任确保学院作业的质量。"她微微一笑，"更何况，您上周批准的那篇关于月光草与蛇毒反应的论文，恰好是我祖父的研究领域。"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坩埚中魔药冒泡的声响。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恐怕连最敏锐的摄神取念大师都会错过。
"坐那边。"他终于开口，黑袍一挥指向角落里的第二张书桌，"只批改五年级以下的作业。每份批注不得超过三行。"停顿片刻，又阴沉地补充道："如果让我发现你给哪个蠢货多打了一分..."
〔瞧瞧这个进步！〕格温尼维尔在脑海中回应影鳞，脚步却保持着优雅的节奏走向书桌，〔一张正式的工作桌，不再是变形咒变出来的临时摆设了。连墨水瓶都是配套的——我敢打赌这是他特意准备的。〕
〔噢，得了吧，〕影鳞在她袖中懒洋洋地游动，〔上次那张'临时'桌子可是坚持了整整三个月，直到你'不小心'用腐蚀性魔药把它融了。〕
格温尼维尔不着痕迹地抚过桌面，指尖感受到木纹中残留的防护咒痕迹——典型的斯内普式风格，复杂到连最调皮的书桌幽灵都不敢捣乱。她轻轻拉开雕花椅坐下，动作流畅得仿佛这个位置本就是为她而设。
"您会亲自把我变成非洲树蛇的饲料。"格温尼维尔流畅地接话，绿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完全明白，教授。"
她走向指定位置时，斯内普突然又开口："莱斯特兰奇。"
"是，教授？"
"把诺特先生的作业单独拿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那篇关于生死水改良的论文...值得特别关注。"
格温尼维尔嘴角微微上扬："如您所愿。"
当羽毛笔开始在羊皮纸上划出优雅的弧线时，地窖里只剩下两种声音：试管碰撞的清脆声响，与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
地窖里弥漫着魔药特有的苦涩香气，偶尔夹杂着羊皮纸的淡淡墨香。斯内普站在沸腾的坩埚前，黑袍在蒸汽中微微飘动，像一只栖息在迷雾中的蝙蝠。他锐利的目光穿过袅袅上升的雾气，落在角落里的格温尼维尔身上。
她正专注地批改着论文，红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优雅的弧线。似乎感受到视线，她头也不抬地举起一份作业——西奥多关于生死水改良的论文，在"杰出"的评价旁还附了句"建议尝试加入月露草汁液"的批注。
斯内普微不可察地颔首，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瓶银蓝色的药剂，轻轻滴入坩埚。液体瞬间变成完美的珍珠色，正是论文中描述的理想状态。
〔梅林在上，〕影鳞从格温尼维尔的袖口探出头，〔你们这默契程度，简直像结婚五十年的老夫妻在准备下午茶。〕它吐了吐信子，〔他递坩埚你把，你递羊皮纸他接，连眼神交流都省了。〕
〔影鳞，〕她轻声警告〔如果不想今晚的加餐变成狐媚子干，就安静点。〕
但她的耳尖却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在黑湖透过来的幽蓝光线下并不明显——至少她希望如此。
影鳞识相地缩回袖中，只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嘶嘶声。地窖重归寂静，只有羽毛笔的沙沙声与坩埚的咕嘟声交织在一起，和谐得仿佛一首无声的协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