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茶杂话

第30章 瑞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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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推开虚掩的院门,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厨房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她背对着他,头发蓬乱,沾满了草屑,正费力地攥着一把斧头,往一截木头上砍,可力气太小,斧头落在木头上,只留下一道浅痕。蔡媪站在她旁边,叉着腰,还在不停地骂:“当初养你,是指望你挣钱,现在倒好,成了个废人……”

“姆妈,我劈不动。”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细弱得快要听不见。

贺生的心跳得飞快,他往前走了两步,轻声喊了一句:“瑞云姑娘?”

那女人猛地回过头来。贺生看清她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上半张脸,从额头到鼻尖,全是暗沉的黑印,像是被墨染过一样,原本清亮的眼睛陷在凹陷的眼窝里,没了半点神采,嘴唇干裂,脸色蜡黄,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色艺无双”的影子?

瑞云也看清了来人是贺生,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下意识地想把脸藏起来,可左右都没地方躲,最后只能猛地转过身,把后背对着贺生,双手紧紧捂着脸,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再见到贺生。

贺生看着她发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疼。他想起一年多前,那个坐在窗前描荷花、眉眼含情的姑娘;想起她送自己诗笺时,嘴角浅浅的梨涡;想起她说“能图一宵之聚否”时,眼底的期待与不安。再看看眼前这个蓬头垢面、被人呵斥的瑞云,贺生的眼眶一下子热了。

他走到蔡媪面前,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蔡妈妈,瑞云姑娘,我想赎她。”

蔡媪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贺生一番,见他还是穿着那件半旧的青布长衫,忍不住嗤笑一声:“赎她?贺秀才,你知道赎身要多少钱吗?当初我养她,请先生教她画画弹琴,花了多少银子?你拿得出来?”

“我拿得出来。”贺生说得坚定,“我家里有三亩薄田,还有一间祖屋,我可以把田卖了,把屋当了,凑赎金。只求蔡妈妈把瑞云姑娘交给我。”

蔡媪本来还想嘲讽他几句,可看着贺生认真的眼神,倒有些犹豫了——瑞云现在这个样子,留着也是个累赘,不仅不能挣钱,还要白吃白喝,要是贺生真能把她领走,倒也省了麻烦。她想了想,故意把价抬得高些:“赎金可以,二百两银子。你要是能在三日内凑齐,瑞云就归你;凑不齐,就别再来添乱。”

贺生知道蔡媪是故意刁难,二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是天文数字。可他看着厨房门口那个还在发抖的背影,咬了咬牙:“好,三日内,我一定凑齐。”

他转身跑出蔡府,马不停蹄地赶回余杭。他先去了镇上的当铺,把祖屋的地契当了五十两;又找到村里的富户,把三亩薄田低价卖了一百二十两;最后,他把自己珍藏的书籍、母亲留下的最后几件首饰,甚至连身上穿的长衫都当了,才凑够了剩下的三十两。三天后,贺生揣着沉甸甸的二百两银子,再次来到蔡府。

蔡媪见他真的凑齐了银子,倒有些意外,却也没再多说,收了银子,写了一张赎身契,扔给贺生:“人你领走吧,往后她跟我们蔡府,再没关系。”

贺生拿着赎身契,走到瑞云面前,轻声道:“瑞云,跟我走吧。”

瑞云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泪水,却不敢看他,声音哽咽:“贺公子,我现在这个样子,配不上你……你还是放我走吧,我去庙里当尼姑,不拖累你。”

“别说傻话。”贺生蹲下身,轻轻拂去她头发上的草屑,声音温和却坚定,“跟我回家,往后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他牵着瑞云的手,走出了蔡府。瑞云的手又瘦又凉,紧紧攥着他的手,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走出巷口时,瑞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朱漆院门,心里五味杂陈——这里曾是她想寻“知己”的地方,也是她受尽委屈的地方,如今走了,倒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贺生带着瑞云回了余杭的住处——那是一间租来的小瓦房,不大,却收拾得干净。他烧了热水,让瑞云梳洗,又找出自己干净的旧衣裳,给她换上。瑞云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依旧带着黑印的自己,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走到贺生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哽咽道:“贺公子,谢谢你救我出来。可我容貌尽毁,配不上你,我愿做你的妾,伺候你饮食起居,等你将来娶了正妻,我就……”

“快起来。”贺生连忙把她扶起来,打断她的话,“我贺璞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当初在蔡府,你盛时,见我寒酸却不嫌弃,还赠我诗笺,这份知遇之恩,我记在心里。如今你落难了,我怎么能因为你的容貌变了,就忘了当初的心意?”他握着瑞云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贺璞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人,再不会娶别人。”

瑞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再也忍不住,靠在他怀里,放声哭了出来。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害怕、自卑,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泪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贺生每日去镇上的私塾教书挣钱,瑞云就在家里洗衣做饭,收拾屋子。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却安稳平和。贺生从不提她脸上的黑印,也不许别人提;瑞云起初还总低着头,怕被人笑话,可看着贺生每日回来,不管多累,都会笑着跟她说“今天学生又进步了”“买了你爱吃的糖糕”,她心里的自卑,也渐渐少了些。

村里有人知道贺生娶了个“脸上带黑印的女人”,背后偷偷笑话他,说他“捡了个废人”,贺生听见了,也不生气,只笑着说:“我妻子心善,又懂诗书,比那些只看容貌的女人,好上千倍万倍。”时间长了,村里的人见瑞云待人温和,手脚也勤快,渐渐也没人再笑话了。

转眼过了一年多,这年秋天,贺生受朋友之托,去苏州送一封信。他本想带着瑞云一起去,可瑞云怕路上麻烦,让他先去,自己在家等着。贺生便独自去了苏州,住在一家客栈里。

客栈里还有一个同住的客人,姓和,也是个秀才,说话温文尔雅,两人聊得很投机。住了两三日,一日晚饭后,两人坐在院里喝茶,和生忽然问起:“贺兄,你是杭州余杭人?我前几年去过杭州,听说那里有个名妓叫瑞云,色艺无双,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贺生心里一动,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轻声道:“她已经嫁人了。”

“哦?嫁了什么人?”和生饶有兴致地问。

“嫁了一个跟我差不多的人,家境普通,没什么本事。”贺生笑了笑,没说自己就是瑞云的丈夫。

和生却眼睛一亮:“跟贺兄差不多?那可真是好福气。瑞云那样的姑娘,就该嫁个懂她的人,而不是那些只看她容貌的富商公子。对了,她嫁人的时候,花了多少赎金?”

贺生想起当初凑赎金的艰难,叹了口气:“也没多少,她当时生了一场怪病,脸上长了黑印,赎金就便宜了些。要是她还是当初的样子,我这样的人,哪里能娶到她?”

和生听了,忽然笑了起来,看着贺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贺兄,你老实说,瑞云嫁的人,是不是你?”

贺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和兄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是你,还知道她脸上的黑印是怎么来的。”和生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声音里带着点神秘,“实不相瞒,当初在蔡府,用手指按在瑞云额头上的那个秀才,就是我。”

贺生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心里又惊又气,若不是和生,瑞云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贺兄别气。”和生连忙摆手,笑着解释,“我当初见瑞云,虽身在勾栏,却有风骨,不愿将就富商公子,心里很是佩服。可她容貌太盛,在那种地方,早晚要被人强占,不得善终。我用小术给她添了黑印,一是为了掩去她的锋芒,让那些只看容貌的人退避,二是为了留着她的本心,等一个真正不看重容貌、只看重她这个人的知己。”

贺生这才明白过来,心里的气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和兄,你能给她添上黑印,想必也能去掉吧?求你帮帮她,把她脸上的黑印去掉,好不好?”

和生看着他急切的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天下人大多以貌取人,唯有真才真人,才会不以妍媸易心。贺兄你能在瑞云落难时娶她,待她如初,可见是真懂她的人。我既然能点上,自然能去掉。”

贺生大喜过望,连忙作揖:“多谢和兄!求你跟我回余杭,救救瑞云!”

“好说。”和生爽快地答应,“明日我便跟你一起回杭州,也算是成全一段好姻缘。”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收拾行李,雇了船,往余杭赶。一路上,贺生心里又激动又忐忑,想象着瑞云去掉黑印后,恢复往日容貌的样子,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船到余杭,贺生带着和生直奔家里。瑞云听说贺生回来了,还带了朋友,连忙从屋里出来迎接,见了和生,只觉得面熟,却没认出来。

贺生拉着瑞云的手,激动地说:“瑞云,这位是和兄,当初你脸上的黑印,就是他点的,他现在能帮你去掉!”

瑞云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和生,眼睛里满是惊讶。

和生笑着点了点头,对贺生说:“先别忙设宴,咱们先把瑞云姑娘脸上的黑印去掉,让她开心开心。你去拿个盆,装些清水来。”

贺生连忙跑去厨房,端了一盆清水出来,放在院里的石桌上。和生走到桌前,卷起袖子,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水面上轻轻划过,嘴里默念了几句,指尖便多了一道淡淡的金光。他对着水面虚点了几下,对贺生说:“把水端给瑞云姑娘,让她亲自用这水洗脸,黑印自会消退。不过,等她洗干净了,可得让她亲自来谢我这个‘医人’。”

贺生连忙端着水盆,快步走到瑞云面前:“瑞云,快洗脸。”

瑞云看着水盆里的清水,手微微发抖,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帕子,蘸了水,轻轻敷在脸上。刚开始没什么感觉,可过了片刻,她觉得脸上微微发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褪去。她不敢睁眼,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每一寸皮肤,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脸颊。

等她擦完,贺生拿着镜子递到她面前,声音都在发抖:“瑞云,你看看。”

瑞云缓缓睁开眼,看向镜中。镜子里的女人,头发梳得整齐,穿着干净的布衫,脸上的黑印已经完全消失了——额头光洁,鼻梁秀挺,眉眼清亮,嘴角边的梨涡浅浅的,和一年多前在蔡府时一模一样,甚至因为这一年的安稳,多了几分平和的柔润,比当初更动人。

瑞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她转过身,对着和生深深作揖:“多谢和公子成全。”

“不用谢我。”和生摆了摆手,笑着说,“该谢的是贺兄,是他的真心,才配得上你的真心。”

贺生拉着瑞云的手,两人正要留和生坐下喝杯茶,转身去叫瑞云烧水煮茶时,却发现院里已没了和生的身影。贺生快步追到门口,往巷口望去,只有往来的村民和风吹过稻田的声响,哪里还有半分和生的踪迹?

“人呢?”瑞云端着刚找出来的茶叶,走到贺生身边,见院中空空,不由疑惑。贺生摇了摇头,心里却忽然清明——和生既能用小术点去印子,又能悄无声息消失,怕不是寻常的秀才,倒像是传说中隐于人间的仙人。

他牵着瑞云的手往回走,轻声道:“许是仙人不愿留名,既帮了咱们,便悄然走了。咱们记着这份恩,好好过日子,就是对他最好的谢礼。”瑞云点了点头,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传来贺生掌心的温度,心里满是安稳。

自那以后,瑞云恢复了往日容貌,却没了当初在蔡府的清冷疏离,多了几分烟火气。贺生依旧在私塾教书,瑞云便在闲暇时重拾起画笔——贺生特意用攒了两个月的束修,给她买了新的狼毫和宣纸。她不再画那些供人赏玩的荷花牡丹,反倒爱画余杭的山水:春日里抽芽的柳树,夏日里潺潺的溪水,秋日里金黄的稻田,冬日里覆雪的茅屋,画里总藏着一个青衫男子的身影,或是在田埂上行走,或是在窗前读书,笔墨间全是温柔。

有时贺生从私塾回来,推开门就看见瑞云坐在窗前画画,夕阳的光落在她发梢,笔尖在宣纸上轻轻移动,画中的自己正抬眼朝她笑。他便悄悄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今日又画了什么?”瑞云便笑着把画递给他,两人凑在灯下,一起看画里的山水,说些私塾里的趣事,日子清贫,却满是暖意。

村里的人见瑞云恢复了容貌,又知书达理,先前那些背后议论的人,如今都换了脸色,常有婶子大娘来家里串门,送些自家种的蔬菜,或是跟瑞云讨教画画的技巧。瑞云从不推辞,耐心教她们描线涂色,有时还会把画好的小像送给村里的孩子,孩子们都喜欢围着她转,喊她“贺家嫂子”。

这年冬天,余杭下了场大雪,贺生从私塾回来时,鞋袜都湿了。瑞云早生好了炭火,见他回来,连忙递上暖炉,又去厨房端了刚煮好的姜汤。贺生喝着热汤,看着瑞云在炉边给他烤鞋袜,忽然想起多年前在蔡府的那个傍晚——那时他还是个寒酸秀才,攥着一两银子的贽礼,忐忑地见她,而她坐在灯下,眉眼含情,赠他一首诗。

“在想什么?”瑞云见他出神,便凑过来,手里还拿着烤暖的袜子。贺生拉过她的手,放在暖炉边捂着,笑着说:“在想当年在蔡府,你送我诗的时候。那时我还想,能跟你说几句话,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没想到如今,能跟你一起守着这暖炉,过安稳日子。”

瑞云听了,眼睛微微发红,靠在他肩上:“我也没想到,当初在蔡府择客,那么多人里,只有你待我真心。哪怕后来我容貌尽毁,你也愿意娶我,待我如初。”

“因为你值得。”贺生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盛时不骄,落难不卑,心里有风骨,这才是我当初喜欢你的样子。容貌只是皮相,唯有真心,才是一辈子的东西。”

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屋檐上,簌簌作响;屋里的炭火噼啪跳动,暖炉的热气裹着姜汤的香气,漫在小小的屋里。瑞云抬头看着贺生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映着炭火的光,满是温柔,和当年在蔡府时,那个局促却真诚的秀才,一模一样。

后来,有人听说了瑞云和贺生的故事,说瑞云是“落难名妓遇良人”,说贺生是“慧眼识珠娶佳人”,还有人说,那位神秘的和生仙人,本就是为了考验贺生的真心,才设下这场“墨印之劫”。这些话传到贺生和瑞云耳朵里,两人也只是相视一笑——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知道,往后的日子,他们会一直守着这间小瓦房,守着炭火和纸笔,守着彼此的真心,慢慢走下去。

春日再临的时候,瑞云画了一幅《余杭春耕图》,画里有稻田,有远山,有牵着牛的农人,还有田埂边并肩行走的一对男女——男子穿着青布长衫,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手里拿着一支刚折的白茉莉,眉眼弯弯,正是她和贺生的样子。贺生把这幅画挂在堂屋里,每次有客人来,见了画,总要问起画里的故事,贺生便会笑着说起他和瑞云的过往,说起蔡府的初遇,说起墨印的磨难,说起和生仙人的成全,最后总会加上一句:“不是我慧眼识珠,是她值得我用一辈子去珍惜。”

而瑞云,总会在贺生说这些的时候,端着刚泡好的径山茶走过来,放在客人桌上,嘴角陷出浅浅的梨涡——那笑容,和当年在蔡府窗前,那个十四岁的姑娘,一模一样,却比那时,多了岁月沉淀的安稳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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